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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想象让我越发迷茫,但迷茫只能是迷茫,生活总归要继续。

过年放五天假,要到初四才上班,餐馆都关门,幸好还有兰州拉面在营业。我没有跟家里打电话,我认为不打电话父母还会有些期盼和憧憬,打电话跟他们说我还单身,只会让他们失望和伤心。我去爬羊台山,到山顶发呆,我去坐地铁,坐遍每一条线路,我去深圳湾,看海,看香港。我住的附近有个小公园,公园的正门口有很漂亮的自助借书亭,一靠近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还有大便的臭味,我看见书亭的角落里有几坨屎。我忍着尿骚屎臭花五十块钱办了一张借书卡,借了三本书,一本柏杨的,一本鲁迅的,一本朱光潜的。

上班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来了,一切还是照旧。基本工资涨了一百块,等于是一千六除以二十二再除以八,由去年的八块五一小时变成了九块一小时,平时加班变成十块一小时,休息日上班没有变动,还是十块钱一小时。工资是涨了一点点,但房租也涨价了,猪脚饭也涨价了,凡是需要用钱买的都涨价了。

早上感觉肚子有点疼,但可以忍受,中午下班肚子疼的厉害起来。没有吃饭,回到出租屋躺下,疼痛越来越厉害,开始呕吐。我弯腰扶着楼梯下来,勉强走到路口打车,我躺在后座上扭曲挣扎,浑身冒汗,司机很害怕,把车开的飞快。到了医院门口,车费三十,我给了司机一百块,不要他找钱,让他扶我到急诊室。医生护士把我弄到床上做腹腔检查,我疼的翻滚,三四个人合力才把我按住。我四肢抽筋,手脚全部成鸡爪状,弯曲着收缩起来,全身都剧烈的颤抖。护士把我弄到输液区输液,我全身冒汗,疼得发冷,非常冷。

护士帮我拔掉针管,我的手脚还是弯曲状不能伸直,但肚子已经不疼了,床边站了几个白大褂,都看着我。“你是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你现在马上联系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到医院来。”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秃头男人,有点严肃,好像很有权威。“我没有亲人朋友在这里,要做手术就我自己一个人可不可以?”“这样啊,你有没有带钱?”“有,银行卡和身份证都在我的口袋里。”“我们是正规医院,各方面你都可以放心。你这是个小手术,很简单,我安排人帮你交费办住院手续,再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你全部自己签字,你看可不可以?”“手术要多少钱?”“做微创一万二,简单快速无痕,三四天就可以出院。切腹四千多,会有三到五公分的疤痕,七天出院,我建议你做微创好一点。”“我还是切腹吧。”“切腹会比较辛苦,还会有疤痕,你要考虑清楚?”“不用考虑了,就切腹。”我告诉他银行密码,让他把我的身份证和手机跟现金也拿走帮我保管。

护士把我的手脚掰直,给我换衣服,推着我去备皮,我不知道备皮是要做什么。护士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眼睛,我看着她拿剃刀把我下身的毛发剃干净。我被送到手术室,被抬到手术台上,有人给我的右臂挂针,有人给我盖上手术布。我有些怕,躺着一动不动,我听到三个声音嘻嘻哈哈在玩纸牌,有男有女,一个女人呵斥了他们一声,然后抱着我的头按摩我的太阳穴,很轻柔,很舒服。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右下腹被刀划开,麻麻的,一点都不疼。

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光有些刺眼,旁边有一张空病床,我的右臂挂着针管,架子上的药瓶在滴答。我想动,下半身却没有知觉,我用手摸下腹,摸到一块纱布。我的记忆空缺了一段,是一个黑洞,我很舒服,很舒服,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什么都没有,脑海中只有无尽的黑。我将自己融入这黑暗之中,马上就体验到一种极度的虚无空灵,我是有生命的,却没有形状,我无处不在,却又如同尘埃,我深深的怀疑这就是人死后的状态。“喂,你醒了怎么不按呼叫器?”我看着护士,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护士把提着的我的个人物品放在我脑袋旁边的桌子上:“你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要等肠道通了才可以,知道吗?”“肠道要怎么通?要检查吗?”“不用检查,你放屁了就证明你的肠道通了。”“那我要等多久才会放屁?”“一般两三天左右,如果放屁了要记得通知我们。”“哦,要是一直不放屁呢?”“那就很麻烦,要重新做手术。”“我的麻药什么时候能完全解开?”“这个我不能确定,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左右。你的屁股要记得时不时用手捏一下,以免会有静脉血栓形成。”护士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将遥控器放在我的枕头边就走了。我给组长打电话请七天假,她说最多只能批我三天,我懒得跟她解释什么,把手机关机,然后把所有东西都藏在枕头套里。我看着电视睡过去,睡着睡着突然惊醒,我看到针管鲜红,药瓶里已经没有药水,我赶快按呼叫器。护士懒洋洋的进来,不慌不忙的让我的血回流,再帮我换药瓶,弄完转身就走。新换的药水滴的很慢,我估计可以滴上好几个小时,赶快抓紧时间睡一下。

被说话声吵醒,是一群医生护士来查房,我偏头看向窗口,有阳光照在桌子上,原来已经天亮。一个医生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口,告诉我一切正常,然后吩咐一个护士给我换纱布。我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总是会想起那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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