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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城有一帮大湾镇的老乡在这里打工,宋斌跟他们有联系,宋斌说要在兴城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兴城是个很小的城市,只转了一圈我就喜欢上这里。兴城有保留的部分古城墙,城内河道纵横,可以坐乌篷船游览。城外到处都在拆建,城内却非常干净整洁,街道全部是柏油路面,走在大街上,时不时还会飘来一阵浓浓粮食味的酒香。城内有一大片城中村,一排排的民居都是老式建筑,在民居之间的巷子里穿梭,看到容貌古朴的老人靠墙而坐,面前一条长凳,一碗花生,一碗咸鱼,一坛老酒,一脸的和善,一脸的安然,我会试着想象,若干年后,我是否也要变成这样。城内有一条窄窄的街道让我徘徊着不愿离去,街道两边都是高大粗壮的桂花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居然现在就开花,花香醉人,连带着路边的行人看起来都十分美丽。兴城有很多历史名人,很有文化底蕴,城内有很多名人故居。“小娘生的。”指一个人不是嫡出是庶出,是我学的第一句兴城方言。兴城人真有内涵,骂人都骂得这么文雅。
兴城南门外国道边有个家具建材市场,挨着市场有个很大的服装厂。服装厂对面有一条集市,麻将馆、餐馆、旅馆、网吧、台球室、游戏机室、洗头房、桑拿房,应有尽有。有个老乡在集市上混得有些名气,开了个麻将馆,宋斌天天在老乡那里赌钱。我劝了几次,他不听,只能由着他,等他玩够。兴城这边流玩行纸牌斗牛,所有的纸牌赌博都需要技巧,技巧就是手段,宋斌在这方面太欠缺,经常输。我想可能是他对偷窃很精通,所以老天就让他对赌博很愚笨。我又取了五千给宋斌,告诉宋斌输完了就必须离开兴城。
兴城市中心有个公园,公园里有一座小山,山体掏空做成了防空洞。防空洞是开放的,里面有灯光,很凉爽,很干净,也算得上宽敞,防空洞有两条,中间打通相连。防空洞里纳凉的人很多,有的睡躺椅,有的睡竹床,有的坐着凳子翘腿聊天,有的摆上棋盘下象棋,还有人在唱戏。唱戏的是个蛮有气质的老妇人,声音不大,依依哦哦,应该是地方戏曲,虽然听不懂,但我觉得很有韵味。我走上去站在一边,老妇人对我伸了个兰花指,我不懂什么意思,只能笑笑。旁边坐着的女孩子给我递了个凳子,我在她身边坐下,偏头看她。她有些微胖,皮肤白净,两肘抵着膝盖,两手撑着下颚,脸上挂着笑意。老人要女孩子唱,女孩子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站着摆个手势只唱了半句就捂着嘴笑。我听不出好坏,边上坐着的人都笑,我也跟着笑。
从防空洞出来,不远处有台雪糕车,老板是个女孩子。我要了个四块钱的冰淇淋,给了一百,趁她找钱打量她。她偏瘦,脚上穿的运动鞋,碎花长裙配淡黄t恤,鼻子精致,嘴巴小巧,头发不长,扎个小雀尾,她的耳朵很好看,与脸型搭配,像是漫画里的精灵。“只有九十五块零钱,你要不再拿个一块的?”“算了,一块钱存到你这里。”她朝旁边看了看:“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换钱。”“别去别去,我拿个一块的就是了。”她在雪糕车里翻找了一下,应该是一块的买完了:“你拿两个五毛的小布丁可不可以?”我想逗她一下:“不可以,我就要一块的。”她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我这就去帮你换钱。”“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她不听,往旁边走,一瘸一拐的。我看见她的右脚是变形的,朝内翻拐,我急忙到她前面拦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别去找钱了,我拿两个小布丁。”她很生气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回到雪糕车前,拿了两个小布丁给我。我把小布丁放到雪糕车里:“我慢慢吃行不行?”她把头偏到一边:“快点吃完快点走。”有个男人牵着小孩来买冰淇淋,给的一百,也要四块的。我赶快数了一百零钱给她,她愣了愣,接过钱找给了男人。等男人牵着孩子走开,她瞪着我:“你故意的吧?”我给她赔笑脸:“刚开始确实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这种无聊的人太多了,算了。”我看她的样子还是在生气:“你别生气了,我走,但你是不是应该把整钱给我?”她怔住,抬头向上看,应该是想明白了,抿嘴一笑,把整一百的递给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女性身体的残缺会有一种病态美,还是我有一种病态的审美心理,我只觉得现在的她美到极致,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我要跟你道歉。”“算了,你已经道过歉了。”“那个不算,我要跟你正式道歉。”“怎么正式道歉,你要把我的东西全部买光吗?”“你愿意的话也行。”“别开玩笑了,你走吧,我还要做生意。”“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份水饺来。”“不饿,饿了我吃小布丁。”“吃小布丁怎么行,我去买水饺。”我买了份水饺来,递到她面前:“吃吧,趁热,凉了不好吃。”她忍了忍,还是把水饺接到手里,但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只是望着我。“不喜欢吗?那我去买米线。”“你看着我怎么吃?”“好吧,那我走。”我没有回头,背对她挥了挥手。
老乡四十来岁,总是带笑说话,一脸的精明圆滑。老乡的麻将馆不住人,前面摆了四台自动麻将桌,后面一个小房间专门用来打纸牌。老乡的老婆在服装厂上班,经常把服装厂的人拉来玩,搞的麻将馆生意很好。我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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