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爬满锈红的铁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蜜獾蹲下卯足了劲攥紧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指间的血淌到他的手臂上,染红他的袖口。
他看着对方血洞洞的牙床,不停的掉落浓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鲜血如朵朵花苞在两人衣衫上绽放。
东北虎面色苍白,一声不吭,嗓子里全是鲜血的铁锈味儿,腥的呛鼻,他微微拧了拧鼻尖,却还是露出疲惫不堪的笑,双手回握住他,嘴巴每张一下那些窟窿里的血珠就如山体崩裂般滚落在蜜獾的手心。
灼的他心口不断发酸胀痛。
他贴近那张已快说不出来话的嘴巴,只能听见几个微弱含糊的字眼。
一字一字的砸在他心里。
“阿宥,对不起。”
硬生生给他砸出个窟窿。
蜜獾死咬下唇,嘴唇发颤,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哆嗦,呜咽道:“你,你真是蠢!蠢货!我从小到大,觉得最蠢的,最不喜欢的兄长就是你!”
他聚起灵力,拼了命的往对方掌心灌,一股股暖流不停的抚慰对方的经脉,可怎么也止不住涌出的血。
“蠢货!蠢货!蠢货!”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口不择言。
东北虎沉沉脑袋,“阿宥说的对。”
“闭嘴!”蜜獾试图将内丹挤缩,以此来抽取更多的灵力。
可他外盈内虚,整个人就像徒有其表的宝库,不用几次就能把宝库里值钱的东西皆数取走。
沏安在常玉耳边低吟,“闭眼。”
常玉约摸能猜到他要去干什么,乖乖点头。
他走进牢中,黑靴踏上血洼,绿色的小小荧光从指间鱼贯而出,争相填补骇人的窟窿,他轻敲王宥的灵盖。
蜜獾须臾卸力,身子瘫软倒在一处,却不忘大声呵斥他,“你在干什么?!”
沏安捡起一颗连着牙根的犬齿扔到他身上,动作稳狠,面上客气的浅笑,“小公子莫急,我在帮您疗愈您的兄长。”
“他不是我的兄长!”如此情形下小少爷还不忘反驳,当真是死要面子。
沏安掏出一罐小小白玉瓶,里面装着止痛的粉末,他取去一些在掌心,洒向东北虎嘴里,施了言术让他先沉沉睡去。
随后黑如潭水的眸子对上蜜獾红肿的眼眶,不知是在陈述还是在讥讽,“他是你最为讨厌的兄长。”
“……”蜜獾无言,鼻子止不住一抽一抽的,他捂住口鼻不使自己发出哭音。
“小公子,鄙人觉得现在还是先将寨主移至屋内为好。”沏安道。
蜜獾站起,腿脚又麻又软,他看向沏安,沏安移开视线,显然不想帮忙。
他声音嘶哑,“一百两银子。”
沏安:“五百两。”
他深吸口气,“成交。”
“爽快。”沏安伸出玉扳指碰碰东北虎,人如虚影,转瞬便被收进。
蜜獾从未见过此等宝物,惊道:“你这扳指从何而来?”
沏安神秘摇头,先是摆出副无可奉告的模样,后又停顿,说:“普天之下只有两枚。”
“两枚?另外一枚在何处?”
沏安又摇头,眼眸幽深。
晦暗角落里的常玉悄悄摩挲了几下扳指滑腻的玉身。
另外一枚在她这里。
那股香气袭来,有人附在她耳畔,温热的鼻息扑洒,比马尾还令人瘙痒。
他说,“我拽着你的衣袖,你跟我走。”
常玉点头,奇怪的是她竟没由来的感到安心。
三人走出地牢,光线刺眼,常玉一睁开眸子又忍不住猛地闭上。
一双细长洁白的手隔在她额前,罩下片阴影,片刻之后问,“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常玉退后两步,不自在的眨眨眼。
蜜獾实在受不了他们,问沏安,“她又不是你娘子,你对她这般好做甚?”
沏安语气发冷,“小公子还是多关心自己为好。”
几人来到主屋,东北虎的血已经止住,脸上糊了大半,蜜獾一直盯着他血迹斑斑的衣衫发呆,眼眶愈红。
常玉嚅唇,叹口气,转头去关门,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猛地伸进来,紧接着是一道比腊月寒冬还凛人的声音。
“慢着!”
沏安及时将常玉扯到身后,门大敞,王释药劲刚过,衣衫凌乱,下巴还长出些青茬。
他看都未看二人一眼,疾步走到东北虎跟前,眼底是滔滔翻滚的惊雷,他大怒,手掌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他质问蜜獾,“你干的?”
小少爷低垂下脑袋。
“混账!”
王释一脚踢在他的腰腹,袍摆蹁诀,将人踹出去一米开外,噗通一声闷响,砸中紫檀顶箱柜。
蜜獾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玉冠骨碌碌滚落到常玉脚旁,她捡起,玲珑剔透的眸子求助般的看向沏安。
沏安望望天,看看地,最后惊呼一声,“诶呀,小玉你怎么拿着小公子的束发冠,快些还去!”
常玉脊背一冷,王释的眼刀子飕飕向她扎来。
她眼皮跳跳,嘴角扯笑递过发冠。
王释打掉发冠,“你们二人先是潜入寨中,后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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