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2 / 2)
道:“想聊什么?”
祝岚夕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道:“我能做些什么?”
“嗯?”尾音拉长,明显是不解她何出此言。
“就是我住在这儿,能帮你做些什么?”祝岚夕长睫微颤,偏头看向他。
谢景辞对上她的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都没有开口回应。
就在祝岚夕被他盯得后背发凉时,他突然勾唇笑了,喉咙中发出的笑声,莫名让她红了脸,他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道长啊,我这是在还你的恩情啊,哪有让恩人做事的道理?”谢景辞把手撑在地上,身子往后一仰,抬头望天。
今晚的夜色格外迷人,半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照亮一方天地。
月光倾斜在他身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侧脸凌厉俊冷,羽睫卷翘微垂,鼻挺唇薄,好看的不像话。
“你昨日不是说,让我去给老三帮忙?他可是寨子里的医师?”祝岚夕不依不饶。
他轻轻瞥了她一眼,闭了闭眼,闷声回:“你若愿意,明日带你去瞧瞧。”
瞧他这困倦的模样,祝岚夕方才想起来,他已是一天一夜未睡。
她观察山寨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似乎有几分敬畏。
明明他离开扶南山也不过才三年时光,如何到的此处,为何入的山寨,凭何取得寨民信任。
他前世又是为何要揭竿而起,若说是为了那至尊帝位?她不信。
他比任何人都要向往潇洒恣意的生活,她清楚知道,他不属于那个闭塞宫庭。
回溯当初,他又是因何被人追杀,与其说是赖在药谷养病,更像是无处可去。
因着所谓分寸,她从不过问他刻意隐藏的秘密,却也因此,对他一无所知。
“谢景辞。”
他闻声歪头望来,一双漆黑的眼眸显得深沉不已。
她张了张口,却又再次压住内心涌动的情绪,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才刚刚相遇,她不能贸然发问,若是不小心戳到他的痛处,他愈发排斥疏离她,可就不好了。
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去歇息了。”
他那犀利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神色淡淡,不辩情绪,令她不由心中一凛。
好在他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回房睡觉。
她走后,谢景辞才起身,目光幽幽望着她的背影,思索着她方才话语里的未尽之意。
夜深人静,闲云掩月,院子里一片沉寂。
这夜,祝岚夕睡得不是很好,甫一入梦,脑海中便时不时闪过前世的画面。
无论是在扶南山随师修道,亦或是身处诏狱受刑,最终都会变成她临死前,眼中所见满脸血污的谢景辞。
以及他眼底那疯狂的爱意。
不知道第几次从梦中惊醒,她搂紧怀中薄被,鼻尖萦绕的气息,与那人身上如出一辙,不经意间安抚着她的不安。
看清周遭环境后,晃荡的心神才慢慢平静下来。
*
清晨,屋外日头高照,洋洋洒洒的阳光,让人感到晕眩。
祝岚夕揭开帘子,就看见主屋桌子上摆放的木盆,里面是新的洗漱用具。
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心中微动,她往他睡的那间屋子靠近了几步,里面空荡荡的,并未看见他的人。
转首朝外看去,庭院内也没有他的身影。
祝岚夕抿了抿唇,稍显失落的叹了口气。
洗漱完毕收拾好自己后,又动手将昨日换下来的衣物清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端着木盆走至晾衣杆旁,将木盆放在地上,开始晾晒衣物。
她抖落外衫上多余的水渍时,不经意瞥见上面明晃晃晾着的贴身裤衩,白皙的脸颊不由得多出了两团胭脂红。
目光下移,停留在地上盆中被外衫挡住,只露出边边一角的白色亵衣。
一时间晾也不是,不晾也不是。
“你站那一动不动是做甚?”
裤衩的主人突然发话,祝岚夕被吓了一跳,转身便看见刚从外头回来的谢景辞。
他肩上扛着一块木头板子,面不改色地从她身旁越过,砰的一声,被他扔在了一堆木板上面。
“我……晾衣服。”她掩住异样,慌忙将手中外衫晾在了竹竿上空余的位置。
等他的目光从她这边挪开后,她才动作迅速的将亵衣晾在了外衫之下,遮盖的严严实实。
这时,谢景辞又再次开口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神给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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