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7)
女儿嫁入宫中,册后封妃是刘家唯一出路。
刘太常虽没了实权,官位在那儿,前半生摆习惯了架子,依旧高傲自大。
淮王曾经被褫夺皇族身,贬为庶民。如今虽然重新封王,但和世家公卿一度断了往来,在外廷没有根基。刘太常想着将女儿嫁给他,打心里眼里仍有些轻视。
至于宁越之,一个佞幸宦官,刘太常自诩出身诗书簪缨的世家,更是瞧他不起。
这二人派羽林卫强行把他带入宫,又故意让他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心中愠怒不已。
周则意一如既往的淡漠:“秋山宴的第一晚,你买通宫女和羽林卫,在本王酒水中下药,你不会认为,本王不追究,这事就算没有?”
太常轻鄙傲慢的神色倏然一变,额间渗出几滴冷汗。
他不敢再在淮王面前拿腔拿调,语气透着几分心虚,却嘴硬不承认:“殿下这话,老夫没听懂。”
“你听不听得懂,都不妨事。那晚你女儿独自前往山涧水榭,你可知情?”
“太后宴请老夫一家去行宫参加晚宴,小女从未去过天家行宫,心绪激动,忍不住在宫内走动,想瞻仰天家的威仪,此乃人之常情。”
“她不懂宫中规矩,不小心冒犯了殿下,老夫回去定然严加管教。”
刘家女在去往水榭的路上,遇到死去的宫女。
羽林卫问讯完后,将她送回房间,她已没了悄悄去往水榭的机会,至使自荐枕席,成为王妃的计划功亏一篑。
既然事情没成,太常便咬死抵赖,拒不承认。
“刘太常装傻,不承认也没关系。”周则意漫不经心,“你女儿和死去的宫女在一处,她负有杀害宫女之嫌。”
“事情真相如何,将她送入廷尉府大牢,一审便知。”
刘太常惊诧地瞪大了眼。
他女儿只是路过。而且还被死相恐怖的尸体吓得惊魂丧胆,回去后接连做了好几日噩梦,时至今日还心有余悸,怎么突然就被扣上一个涉嫌杀人的罪名。
廷尉府大牢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阴冷潮湿,血腥恶臭,一个娇养的世家千金,怎么能待在那种地方?!
“淮王殿下!”刘太常又急又怒,“你有何证据,就敢乱抓世家公卿之女!”
“怎么没有证据?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官员的小妾。将她也叫去廷尉府问话即可。何况当时,还有将军府的侍女路过,亲眼见到你女儿和死去的宫女在一起。”
周则意鄙夷看向他,“她究竟是不是凶手,不就得送去廷尉府审一审?”
“卑职刚从廷尉府大牢出来,”宁越之适时笑了几声,“正好有间干净的牢房,可让令千金居住。”
“宁常侍,你……你……”太常全身发着抖,气的说不出话。
宁越之手段阴狠,他想定谁的罪,就能定谁的罪。
身娇体弱的世家女子,哪经得住他手下的严刑拷打,必然被屈打成招。
他们一家打着淮王妃的主意,哪能想到惹上这一身骚,让女儿被污蔑成杀人凶手。
“若刘太常愿意老实交代,”周则意淡漠的语气深含尖锐的威胁,“本王自然不会为难刘家千金。”
刘太常面如死灰。他无可奈何,只得承认自己的歪心邪意,朝周则意坦白:的确是他买通宫人和侍卫,安排了这一切。
“小女只是去往水榭的路上,不幸遇到失足从山道上滚落的宫女。和杀人罪名,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到?还是别人给你出的?”周则意详细询问,“你是外臣,买通羽林卫容易,却无法和内廷的宫女轻易往来。”
“你和那宫女如何相识?你二人是否早有私通?”
“淮王殿下!老夫洁身自好,怎会和内廷宫女有苟且之事?!”
刘太常年过花甲,又出身诗书簪缨的望族,自诩冰壶秋月。
此刻竟然被人随口污蔑,和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娃子私通,他如何丢得起这个脸!
宁越之忍不住笑了一声。淮王这嘴可真毒,配的上一句:面若桃李,心如蛇蝎。
被人这么一嗤笑,刘太常更是气恼的满脸通红。
“别说和宫女有半分私情,老夫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刘太常义正词严地否认,连个中隐秘都说得正气凛然,“老夫也是听信旁人谗言,买通宫女,乃他从旁协助。”
“哦?”周则意嘴角不易察觉微微上扬,“是谁帮助刘太常,买通我宫中女官?”
“是……是一个叫凤竹的谋士。”事已至此,刘太常毫无隐瞒,悉数交代。
“这个道号凤竹的人,据说乃玄门高士。”
太常寺负责宗庙祭祀,求福禳灾专拜鬼神。刘太常自己不修道,对中原数千年信奉的玄门教派不得不尊敬。
“他并非哪家门客,却经常出入于世家门庭。世家豪族遇到难以解决之事,时常请他出谋划策。”
“这个叫凤竹的,我也曾有所耳闻。”宁越之嗤笑道,“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
“和那些江湖浪客并无不同,只是自称玄门中人而已。”
从江湖剑客,变成云游方士,本质上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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