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剑(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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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齐长宁说,天下男子大多薄情,襄公也不例外,你好自为之吧。

青绾苦笑,喃喃一句,齐长宁没听清,却见她笑着送她,“齐姑娘,天下之大,十三州之广,不止眼前这一片朔城,这十几年对您来说没什么可惜的。”

青绾改了称呼,这一刻齐长宁不再是王后,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舞姬,探查人心如此透彻,怎么能看不透襄公薄情呢?

罢了,她也不在乎了,天下之大,不必可惜。

齐长宁转身上了城墙。

城墙很高,将沣河两岸景色尽收眼底,沣河往上是灵山,朔城北上是南晋。九国十三州,风光无限好,可惜她被困在小小朔城。

夜晚的凉风吹的齐长宁有些清醒,她双肘搭在城墙上,眼神逐渐坚定。

齐长宁入宫十几载,从前的她天真活泼,入宫后为襄公争风吃醋好些年,她开始沾染那些血腥,嫉妒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襄公薄情,她亦无情。

她想起那个赵倚柔,忽然看开了,她兴许也以为襄公会厚待她呢?可是都不重要了。那个公公上来的时候早已经被她遣退了,她想她大抵也是活不下去的,她本来也没打算过下去。

齐长宁翻身上了城墙,她看到自己的绣鞋,释然一笑,就这样结束也挺好,呼啸风声过耳,一声闷响身体落体,血花绽放开来,她慢慢闭上了眼。

第二日城门守卫开门时发现的齐长宁,她早已经凉透了,身下的血已经干枯,通报给襄公的时候,整个王宫也就知道了此事,襄公不愿再看她一眼,还是齐太史亲自收的尸。

齐太史步履沉重,他只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殒命,众人却不见他悲恸,似是早有预料,对于他这个女儿,他太了解了。

齐长宁谋划刺杀一事,毕竟是王后,膝下世子公主成年,到底是以后位入了王陵,往后若襄公驾崩,依旧同穴。

襄公被王后气急,本来好了点的身子又病倒了,王宫若是交了高谦处理,后宫只惠良人独大,便托了惠夫人代管后宫事宜。

刺杀一事算是有了结果,可卫玘总觉得背后不简单,后牢的刺客咬舌自尽,离奇的也没了后续。

周莘知道王后自尽之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这几日恢复的甚好,能起床下地了,等颂今说完这事,周莘还有些可惜,为自己谋划半生,最终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兴许也是真放下了吧。

周莘仰面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悠闲自得,她想着等这几日平静下来,就要问问长生剑的事,她听见身后有些声音,以为是颂今,顺口就叫她别服侍自己了,自己躺着就行,半晌没人回她,她侧过去回头一看,来人竟是叶云山。

周莘一个鲤鱼打挺,不顾肩上伤痛,迅速站的笔直,而后行礼,“见过叶老先生。”

叶云山也没拘什么礼,自顾自的坐着,摆摆手也叫她坐下,周莘恍惚入座,他这像极了夏侯复要与他长谈的模样,她立刻给倒了杯茶才垂首聆听。

“若你父亲还在,如今也与轻鸿一般大了。”叶云山直言,话语似利刃扎在周莘心中。若是夏侯复,必定先与她周旋几句才切入正题。

周莘不再回避,叶云山肯定也是知道了什么才敢来说,她点点头,“家父若还在,年纪应是四十有三。”

“你,其实不太像你的父亲。”叶云山抿了一口茶,暗色袍子将他塑造的更加肃穆,周莘不敢直视,只谨慎回答,“人人都说,我像我母亲。”

叶云山放下茶盏,上下打量她一眼,赞赏的笑了,“从前我还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郎勾的他连仙道都弃了,如今看你眉眼,觉得应是个绝世女子。”

周莘也跟着他笑,“我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我这相貌万不及她。”

她想了想,她父亲与叶云山相识应该是周廷来枷楞山的时候,她又朝叶云山行了个大礼,从容恭敬道:“从前多谢老爷子对家父的照料,他脾性不好,为人也狂妄的很,与老爷子相处必定也说过不少狂言惹您生气,还请您多担待。”

“哈哈哈!你倒是比你父亲懂事!”叶云山笑的爽朗,伸手抬着周莘的胳膊,扶她起来,“周廷确实轻狂不少,那时候口中也出过不少悖逆之言,不管旁人何如,只消自己无悔。”

周莘眉头舒展,听叶云山讲起周廷,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太认识这个父亲,却又叫她神往。

“只可惜也因此丢了命。”叶云山叹了一口气,转眼看周莘,面上笑意消散,历经风雨如刀般的眸光直射周莘心底,周莘站不太稳了,等着叶云山的下一句话。

“我与你父亲也算忘年之交,你是他的女儿,算我半个孙女了,别人或许不知,我看你骨子里有几分像你父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性子。说吧,来我叶家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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