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1 / 2)
大梁十四年,屋外刚下过一场春雨,空气中潮湿的泥土香还未散去。
这是容怀月回来的第三日。
在因为溺水而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容怀月穿去了一个叫大平的朝代,变成了大平将军府仅剩的嫡女“容怀月”。
更可笑的是,她穿去的时候“容怀月”只有六岁,而且作为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她不得不从小就肩负起支撑家族门楣的重担。
这些年里她练剑、读兵法、征战沙场、在朝堂与敌党周旋,从不谙世事蠢笨无知被娇养大的大梁容氏嫡女,成长为大平第一定国女将。
她不仅是大平千年难遇的将才,还是君王手中的剑锋,更是百姓心中的平安符,也是敌人眼中的利刺。
然而就在容怀月以为自己要永远留在大平这个朝代的时候,她却死了。
现在容怀月还能够清楚地回想起,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黑云压城,黄沙飞舞。
目光可及的地方尽是拼杀过后的痕迹,断裂的箭矢散落满地,泥泞中混着血,士兵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几乎要把这一片荒野填满。
容怀月身着红衣银甲手中持剑,在人群中拼杀,手臂上刀痕刺眼,血迹把衣服染成更深的玄色。
她在三日前接到圣旨,需要在今日打开城门,用佯攻吸引敌军进攻,好让援军可以绕去敌军后方进行围剿。
容怀月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令敌军不战而退,打开城门进行佯攻实在多此一举,损失兵马粮草暂且不说,且极有可能引狼入室。
但容怀月不敢抗旨,然而今日援军并未按时出现,这才有了现在横尸遍野的惨况。
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容怀月知道这次恐怕是要葬身此地,心底的猜测也被逐渐证实。
功高盖主,兔死狗烹。这道圣旨,是自己的索命符,而今日,是她的死期。
乱箭齐发,寒光略过,一箭穿心。
容怀月眼前一黑,以为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她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梁南域城,而且在别人看来她只是在床上昏迷了月余而已。容怀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慢慢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之事。失而复得,也让她更加珍惜可以和父母哥哥一起生活的安稳日子。
本来听医士说容怀月这一辈子可能都要如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她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头发都白了许多,却没想到她能一朝转醒,全家人都惊喜不已。
虽然已经回来了三天,每当思及自己在大平被一箭穿心的那一幕,心口却仍如同身临其境般绞着作痛,她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心口。
“大小姐。”
传来的声音是容怀月的贴身丫鬟映水。
映水把一本《梁史》放到了塌边的小案上,她暗自疑惑,往日姑娘是不会看这种晦涩难懂的史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刚刚奴婢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三小姐,说要来看看姑娘,现在人正在前厅候着呢。”
一旁的映采和映水交换了个眼神,又担忧地望向容怀月。三小姐惯会同人虚与委蛇,可自家姑娘天真无害,还以为三小姐是真心待她。
“姑娘,三小姐她”
正当映采想出口相劝的时候,容怀月突然开口:“不见,告诉她我睡下了。”
映采听了之后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大小姐刚刚痊愈,就应该多清静几日好好养养身子。”
容怀月刚翻开《梁史》的第一页,又把映水喊住:“还有,你去告诉三小姐,我对赵靖文并无男女之意,往日她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让她日后也不必因那人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否则我不会心软。”
容怀月知道容杉盈没那个胆子害自己性命,她把自己推进池塘只想让自己在赵靖文面前出丑。
赵靖文想攀容家的姻亲,但又看不上爱慕他的容杉盈,只能把希望放在容怀月身上,而容杉盈却觉得她凭借身份抢了自己的姻缘。
以前的容怀月太过无知,看不出赵靖文的小心思,还只当他是把自己当作玩伴,却没想到因此受了无妄之灾,
容怀月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可没空跟她在这争男人,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好让容杉盈能把心思从她的身上移开,自己也能轻松些。
映水得了命令,一时惊讶地没缓过来神,她总觉得大小姐落水醒来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难不成是走了一遭鬼门关,突然清醒了?
“你把原话告诉她就行,就说是我亲口说的。” 容怀月抬眸看到映水站在那发呆,还以为她害怕这话说出来有些以下犯上,得罪了容杉盈。
“是,奴婢去了。”
映水想,只要大小姐能开窍就好,管它是因为什么呢。
映采站在一旁憋笑,就差没把高兴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小姐,要奴婢服侍您歇下吗?”
容怀月摇摇头,刚刚说自己要睡下只是借口,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帮我更衣,我要去个地方。”
“小姐这是要上哪,需要奴婢准备马车吗?”
“不必,你们不用跟着。”
这下映采着急了:“上次您自己偷偷溜走找顾家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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