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城(2 / 3)
有用早膳,神思已有些跟不上,头脑发昏,就想再好好睡一觉。
丝毫不想理会温袄。
然而温袄没给他昏睡的机会。
她只不过消停一瞬后又摸黑凑上来。
这次又往他口中塞了个东西。
细而长,还带有根须,微甜,入口有些干涩。
崔旧隐瞬间睁开眼。
她指尖一团温热,将东西塞进来时按住了他的唇瓣,指腹甚至碰到他的牙齿,带出时拉起银丝。
这般毫无征兆。
崔旧隐皱着眉,被打得猝不及防,随即被冒犯的不虞涌上心头。
他眉眼微厉,被温袄修整的秀美眼角爬上淡红,脸上却好似敷上一层霜雪,冷冷警告:
“温袄,莫得寸进尺。”
温袄毫无察觉,她抬头,睁着晶亮的眼,邀功道:“不是草,是人参根须,五百年人参身上的根须。”
“这是华神医送我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卖掉,你口中那一点点的根须,就价值百金,珍贵得很。”
话中满满的“能给你吃这个,知足吧”的言外之意。
崔旧隐:“……”
他沉默一瞬,舌尖动了动,口中砸出微甜的人参汁液。
不知是人参起了作用还是如何,他头脑清晰了些,也就知道,温袄不是有意冒犯。
怒意消散,然而他还是浑身冒着冷气,十分不虞:“你认以为,会有用?”
他的伤是极为惊险的外伤,这种滋补的药,恐怕不会有作用。
他垂眸,觑着黑暗中的温袄,但却到底没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却听温袄道:“管他有没有用,那么贵的好东西,你先吃进去再说。”
崔旧隐不语。
“崔旧隐,先前说的让我跟着你,可以履约了吧。”温袄办完事,又回去躺平,话中有些得意。
她毫不在意与他肩膀相贴,反正这么小的空间内,本来就避无可避,况且他在她眼中就是病患而已,病患无男女。
崔旧隐也没有在意,他则是因为过于疏离。任何人在他眼中,只有有用或无用之分,不论男女。
他语气疏远,冷冷淡淡:“嗯。”
心里却想着,温袄虽然邪门,却的确有用。这邪门法,也不失为能力的一种。
“我昏睡多久?”
温袄看着黑乎乎的棺材顶:“一夜,怎么了?”
崔旧隐脸眸,睫羽几颤,未语。
他以为自己已经昏睡好几日,没想到,竟然才一夜。
温袄一夜能将他带出,可手底下的那群废物却不行。
思及,他眉眼愈发寡淡。
两人说话间已经过去一会,后来又各自沉默。等到再过两个时辰,到了傍晚的时候,道路渐渐颠簸起来。
小六拉着马匹,选择了与队伍不同的方向。走了几个时辰后,他停了下来。
将妹妹抱到路边干净山石上,递给她一块胡饼,再撸起袖子将棺材板掀起一半。
小六站在车上,低头就看见了温袄和崔旧隐。前者尚且还好,后者他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无他,只是心中如清冷仙人的大哥哥被打扮成女子模样,在黑暗中他尚且能根据柔和隐约的光线来欣赏,但在大白天,便实在看不下去了。
并非不好看,而是庄重自持的哥哥成为女郎,这个印象太难以转变。
“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他伸手将温袄拉起。温袄借力出来,两人又合力将崔旧隐拉出。
“这个得问你哥哥,以后,我们都听他的话。”
崔旧隐被两人接下车,他靠在温袄身上,坐到大石头上。
日光斜斜洒下,温袄侧脸被照成金色,飞扬的碎发也染上金粉,崔旧隐顺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看到自己。
将视线落到他身影头顶部分上。
若没看错,那是个灵蛇髻。
“温袄,你方才没说将我打扮成了女子模样。”
温袄:“……”
她想了又想,硬着头皮道:“这很重要吗?局势所迫而已。你不会连这个都接受不了吧,若真是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崔旧隐沉默一瞬,盯着温袄愈发睁大的眼。
“以退为进,倒打一耙,转移话题?“
温袄肩膀垮下,低头破罐子破摔:“况且胭脂水粉是小六买的,眉笔是小玉递的,一个都跑不了。”
“你不会单罚我一人吧?”
温袄知道崔旧隐不回惩罚小六小玉,只能这般问。
然而,青年却又沉默下来。
温袄觑着崔旧隐的颜色,试探:“你不说,这账就算揭过去了。”
崔旧隐沉默,他幼时少年老成,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长大,崔家三郎名声广播。
六岁时的崔琢玉尚且一板一眼,十岁的他是滴水不漏,家中遭难后处理事情更是游刃有余,令人难以捉摸。
如今他十八岁,但被打扮成女子模样这种事,委实算是侮辱。
但温袄的确,将他带了出来。
没有浪费一兵一卒。
温袄看崔旧隐一眼,见他又不言语,索性自己将那件事掩盖过去。
于是上下打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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