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莲花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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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月姬一愣,随即无奈失笑:“阿笙啊,你的坦率真叫人又爱又恨。”

册子拿了过来。

就如之前所说,鬼市阴阳混杂,混迹其中的,个个是钻空子的好手。阴界的规章条例,只要擦边过,便形同虚设。

历来如此,便慢慢习以为常,渐渐愈发放肆起来。可惜,地府捣鼓出了个执法处。

新上任的执事闷不做声,鬼市渐渐开始嚣张起来。直到她带着人,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出头鸟,鬼市这才有所收敛。

桑笙翻完簿子,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

街上几点萤火,西大街的巷子深处窸窸窣窣。一间名为莲花落的铺子前,帘子忽然一掀,从里面走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影子。

门帘卷起一截,里面一点昏昏的橘色小灯。

一个干瘦老汉,捧着油灯爬上矮梯,慢慢将灯朝着格物架上的莲花台倾斜。

内里的灯油缓缓滴落,滴入端坐莲花台的小童头顶。

佝偻的背影一滞,干瘦老头回身,满脸被揉皱的褶子。那双干枯的眼睛,盯着空隙里静立的人。

门帘掀开,来人身上一件黑色宽大外套,面上覆着微笑的面具。

“阁下是……”

莲花落里一股难闻的刺鼻烧焦味。面具摘下,那张清冷的脸上现出一丝冷冽。

老汉了然:“原来是执事官大人。敢问大人深夜来此,可有要事?”

“我该叫你罗沉,还是按照外面的称呼,叫你林东?”

有人听见动静从内侧出来,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脏兮兮的娃娃脸。

深秋夜,他身上只着件满是污垢的短褂,一条裤腿挽到膝盖以上,小腿处满是结痂的伤痕和血污。

右臂手肘下空空荡荡,只拿一块青黑色的布条包裹住肘部。

他凶巴巴地瞪着桑笙,赤着脚冲着桑笙大步走过来。

“阿愚,回来!”罗沉斥道,他扶着油灯,从梯子上下来。

油灯被放在桌上,灯芯呲呲炸着火花,那股难闻的味道从灯里飘出来。

罗沉拿起黑色的小棍搅了搅灯油,铺子里亮了亮。小棍搭在灯座边沿,慢慢沥下上面沾着的油。

柜台上腻着一层厚厚的油垢,日积月累,靠近柜台便能闻到那股油臭腥气。

铺子不大,甚至算不上整洁。谁能想到,小小洞府里,竟藏着如此多的污垢。

桑笙扫一眼格物架上的莲花童子,那股令人作呕的油臭味更加浓烈了。

被叫做阿愚的小愣子,退到罗沉身边,一脸防备地盯住桑笙。

“难为执事官日理万机,还能记住我这么个小角色。”

他使唤阿愚道:“去,搬张椅子来。”阿愚瞪了眼桑笙,转身搬了张老椅子过来。

桑笙瞥一眼椅子腿上古老的纹路,没动。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罗沉,后者堆起的淡定的笑渐渐维持不下。

“您来我这瓯子铺,究竟有何贵干?”

桑笙收回目光,不答反问道:“您贵庚?”

“……还差一个小庆,就满两甲子。”

她轻哼一声:“怪不得,原来是老糊涂了。”罗沉笑容一僵。

“可我怎么瞧着,这精神头一点儿都不差,还有闲心跑去外面害人呢。”

话音一落,桑笙脸色沉下来,手中的符纸隐隐起了火光。

“十多条人命,你竟也敢!”语气发冷,那眼中火光跳跃。

桑笙周身起了风,墨发飞扬起。一步外的柜子微微晃动,格物架上的莲花台,发出轻微的挪动之声。

一道疾风冲着柜台后的罗沉飞去,干瘦的老头急急躲过,那台尸油灯被击中打翻,滚烫的灯油泼了罗沉一身。

铺子里瞬时暗下来。

“嘶……风雷祭?”

见罗沉受伤,阿愚低吼一声奔过来。

“嘭”,竹竿子似的身子晃了晃,直直地倒下。眉心处,印着一道S形的印子。

格物架晃动得厉害,罗沉捂着被烫伤的胸口,竭力护着自己的宝贝。

“等一下,你不能……”

不能?桑笙冷冷一笑,手中符纸就要飞出。

“等,等等!我没杀他们,我没违反鬼市条例!”

鬼市条例?他们可曾将鬼市条例放在眼里过?桑笙目光阴沉。

眼前一晃,一重物压在了被烫得皮开肉绽的胸膛上。痛得一瞬间意识抽离,罗沉痛呼出声。

桑笙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困在柜台和格物架缝隙里的罗沉。

“不知悔改。”

罗沉艰难地撑着柜台:“你可以去查,他们并非我所害。”

他敢说,自是自信桑笙寻不到他的错处。

桑笙冷哼:“就算如此,你也难逃此咎。”

罗沉咬牙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执事官好歹要拿出老头动手的证据来。没有证据,便匆匆定老头的罪,难道执法处,便是如此行事的?”

有人隔墙注意着铺子里的动静。

这里的人在鬼市待久了,早已练就耳听八方,还能装模作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本事。

就如此刻,铺子周围悄无声息地多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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