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春(2 / 2)
话音落下,安翠沉默不言,心底却莫名咯噔一下,不住地发沉。
“你……”
她才刚开口,芙蕖就心领神会,答道,“我亦同你一般,是被卖入李府的。”
“远着他些罢。”芙蕖轻瞥她一眼,似是善意的提醒,又似是不怀好心的指引,浅笑道,“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离得近了,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去告状?”安翠心底仍然存疑,更兼摸不准她的用意,索性直言逼问,“上回你和樱珠的事情,我还……”
“你晓得樱珠怎样了?”
经由她一问,安翠话音乍住。
芙蕖遂道,“她呀,被赶到田庄后,就投河自溺了。”
“……死了?”安翠却骤然面色煞白,
“是你聪慧,将计就计反倒令她作茧自缚。”芙蕖依旧用着不以为意的腔调,好似人命的确轻比微尘,还不忘在话尾笑话着,“如若不然么,没准儿落得她这般结局的,就是你了。”
死寂。
她在春阳里发抖哆嗦着,手足冰凉、面无血色。相较于害怕,更令她深刻感到的,反而是三六九等,甚于高低贵贱之分。仿若一把利刃,悬在头顶,颤悠悠的将落未落,警示且告诫着她——
倘若逾矩失格,违逆犯上,等待着她的,将是怎样残酷的后果。
情绪跌宕至极的时刻,安翠蓦然惊觉,想起了那本闲书野史的名字。
——《梁末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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