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雨停了,夜色绵密。
阳台上是浅淡的薄荷跟雨水混合的味道,贺年把淋湿的衣物和被套重新放回洗衣机。
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妥当,不大的阁楼干净整洁,显得温馨,每一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贺年茫然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最后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打开药袋子时意外发现里边多了两瓶药,分别是喷雾和活血化於的药酒。
他想起来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储先生好像中途停车去了趟药店,贺年以为是去给储寒买药,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儿。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感激吧,他的手臂一下午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刚才被木架撞到的地方,已然青紫了大片。
清新的草药微散发在空中。
储先生真是个细心的人,这么细微的反应都被发现了。
原来,只要细心就可以发现。
吃完药贺年又累又困倒头就睡,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原因,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甚至没有关灯,直到早上电话铃声响起,贺年才陡然惊醒。
手机里传来周然朝气蓬勃的声音:“老板老板,怎么还没开门啊,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不好意思啊小周,你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
明亮的白炽灯刺眼,贺年挣扎着掀开眼皮,脖子传来酸痛,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八点半,病倒是来的快也去的快。
之后的十来天,林风濯一直没来这边,期间贺年发过两条消息,得到的回复差不多都是在忙。
收拾完剩下的材料,看时间时他才发现手机上有未读的短信。
点开的瞬间贺年顿时就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住,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他想,抽丝剥茧的痛也不过如此。
发来的是彩信,足足有五张照片,每一张光线都很暗,角度也不同,但还是能分辨出来其中的主角之一是林风濯。
照片里的轮廓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两人的方向体位,但又巧妙的避过了重要部位,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剩下的两张是拥吻的照片。
一声脆响。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出两道裂痕。
贺年一阵反胃,冲到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任冰凉的水打在脸上。
转身腿软没站住,后腰撞在门把手上,痛的他蜷缩在地上手脚发麻。
透过模糊的视线,贺年摸索着手机,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他自虐般把屏幕的光调到了最大,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吵架那天晚上,林风濯口口声声说他跟白落俞没什么关系,转眼两人就滚上了床。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贺年魔障似的盯着照片,心脏后知后觉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哭到失声全身颤抖,最后如大梦初醒。
曾经以为是林风濯救赎,没想到是另外一个深渊。
贺年双眼通红混着血丝,他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右半边脸快速肿起来,留下红色的印子。
“啪!”又是一巴掌。
慢慢的,贺年弯下腰抱住了脑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他麻木的张了张嘴对自己说:
“醒醒吧,贺年,你醒一醒……”
转眼间到了七月份,大学生放假后生意大不如前,周边不少饮品店都关门了,贺年因为手艺好,用的原料有保证又从不缺斤少两,所以积累了不少回头客。
从银行存钱出来,卡里有了整整二十万。
贺年揣着卡,孤零零的走在街上,暑假周然辞职了回老家了,好像这个城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越发感到孤独,好像这些年来,回头去看和他有关系的人,只有林风濯。
现在呢,每天除了客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旁边行人来来往往,两个戴棒球帽穿红白t的男生在打闹,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容,其中一个拽着另一个的胳膊说:
“诶,你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想吃那个草莓的!”
“好好好,都给你买。”
白t恤男生只顾着说话,转身不小心撞到了人,反应过来马上道歉:
“不好意思啊……”
贺年摇摇头扯出个笑容:“没关系。”
走远后他忍不住回头看,穿白t恤的男生已经买好了糖葫芦,他大步跑回去,等另一个男生低头吃草莓时,偷偷凑过去在人耳朵上轻咬一口。
贺年傻站着,只觉得羡慕,眼前的景象忽的浮现出林风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街道上繁华热闹,他心中却一片荒芜。
捏着兜里的银行卡,贺年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这么久以来第一通电话。
“有事?”
听着林风濯的声音,他觉得恍如隔世。
贺年喉头发紧,低低嗯了声:“风濯,我想见你。”
电话另一头短暂的沉默:“知道了,下午过去。”
挂完电话林风濯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贺年能硬气多久呢。
这些天他重新考虑了两人这段关系。
他和不少人有过露水情缘,图名利图金钱的,大多都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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