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文志强(1)(1 / 2)
刘大哥开车在前带路,傅彪和宋军紧随其后,他们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院,走过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长长的走廊,他们走进了一个大病房。
病房正中放着一张床,病床旁边摆满各种电子设备和五颜六色的导线。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躺在病床上,好像在沉睡,鼻孔和嘴里都插着塑料管儿;一个中年男人趴在床沿上打盹儿。
刘大哥他们三人推门进来,趴在床沿上打盹儿的人并没察觉,还在梦乡里流连忘返。
刘大哥悄悄走过去,在中年男人肩上轻轻拍了拍,男人从混沌中醒来,睡眼惺忪望过来,突然大叫一声:“你──傅彪!”
几乎同时,彪傅也大叫一声:“你──文志强!”
两人各上前一步,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战友相逢,竟是在这里,文成强和傅彪相顾无语,百感交集。
那一年,为了参加全国特警比武大赛,省总队从全省各支队抽调“兵王”组成集训队,优中选优,十里挑一,组成最后的参赛队。
大象来自沈阳支队,傅彪来自大连支队,文志强来自鞍山支队。个个都是“兵王”,三人在省集训队聚会了。
“兵王”们经过三个月魔鬼训练,脱过几层皮,洗过无数次汗水浴,又经过各项技能选拔,30人中最后只有5人胜出,组成代表队参加全国比武。这5人中没有大象,没有傅彪,也没有文志强,他们三个都落选了。
大象,傅彪,文志强虽然落了选,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让他们结下深厚的战友情谊,那是一段激情燃烧,梦想闪光,难以忘怀的日子;还有就是共同落选的同病相怜。
集训队解散后三人在饭店大喝一顿,第二天各自归队,平时偶尔联系,却再没机会相见。
再后来,大象因为一时任性痛殴官二代,捅了马蜂窝,被迫退役;傅彪在执行任务时右膝关节半月板破裂,虽然经过两次手术,关节功能基本恢复,走路几乎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知道,右腿不敢吃力,不能长距离徒步,弹跳和暴发力大不如前。前思后想,自己已经不适合继续服役,最后也申请退役;文志强运气比他俩好,个人努力,加上领导赏识,工作干的风生水起,象模象样,大象和傅彪都说他前途无量,把握住机会,好好干,等有了出息了哥们儿也借个光。
天知道,文志强却也突然退役了。
文志强退役是为了父亲,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多了。
三年前,文志强的父亲在建筑工地打工,那天傍晚,一阵不大的风刮倒了吊塔,沉重的吊塔砸塌了楼的一角,塌下来的楼体和脚手架一起砸向地面,地面是空地;可是,脚手架上有五个人,这五个人从六楼坠落到地面,被坠落的砖块和脚手架砸伤,结果是一死四伤,文志强的父亲大难不死,头部受伤。
文志强的父亲经过手术活了下来,却一直昏迷不醒,几天后医生确诊为植物人。
这个打击是任何家庭都难以承受的。
文志强的父亲虽然成了植物人,却有微弱的意识活动,比如文志强的母亲在他床边哭,他的眼角有泪珠滴落;文志强握他的手时,给他按摩胳膊时,他竟知道用力抓握;趴在床边跟他说话,仔细观察,他的眼球会动,甚至有微弱的表情肌颤动。
医生经过多次会诊,给出了乐观的预测,认为他苏醒的概率大于50%,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文志强和母亲大受鼓舞,坚信只要精心治疗和护理,他一定能起死回生,重归家庭。
然而,长期住院治疗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这是普通家庭无法负担的,为了不中断治疗,同时考虑家庭经济能力,文志强带着父亲换过好几家康复医院,在康复治疗和承受能力之间找平衡。
最初那家医院一个月医疗费得十几万,后来换了一家一个月也得五六万,现在住的这家最便宜,一个月也得二三万。
植物人病人需要特别护理,定时翻身,每天两次全身按摩,为的是舒筋活血,预防褥疮;请人护理费用太高,也未必尽心尽力,所有的近亲都动员起来了,轮流值班。
刚开始,母亲、姑姑、大伯、叔叔等亲属轮流上阵,然而,几天,几个月尚可,时间一长,亲戚们各有各的营生,慢慢地都以各种借口回避了。
别人可以回避,文志强和母亲是不能回避的。为了更好的照顾父亲,文志强毅然申请退役,而且放弃了当地公安局的高薪聘请,长年陪着父亲住在医院,一心一意护理父亲,期待着奇迹发生,等待父亲从昏迷中苏醒。
对文志强来说,吃苦受累都不算什么,最伤脑筋的是父亲的巨额医疗费。
三年多来,父亲的医疗费累计二百多万,雇佣方分几次支付了二十万后,拒绝续费。
文志强家在农村,靠两垧多土地年吃年用,没什么积蓄。遇此变故,文志强把老家的房子土地全卖掉了,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想尽一切办法勉强维持着父亲的正常治疗。
父亲要钱续命,文志强必须想办法赚钱,赚钱成了生命的全部,他别无选择,当有机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时,文志强稍加犹豫便应承下来。
文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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