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眼看着那人越靠越近,檀妧心头一颤,正欲躲开,就听到那人说: “好了。”
“恩?”檀妧目光落在那人正收回的手上。
他指尖捏着一只极小的瓢虫,瓢虫的背上还规则地长着几颗斑点,此刻正挣扎着要展翅飞走……
虫、虫子?!
檀妧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没坐稳,整个人便朝旁边倒去——
幸好面前那人眼疾手快,迅速扔掉虫子扯住了她的手腕。
惊魂未定,檀妧望着那人刚刚还捏着虫子,现在却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心情复杂。
掌心的温热熨贴着皮肤,她却觉得像是被一百根尖刺扎着。
她皱眉颤巍巍地抽回手:“多、多谢……”
“不必。”盛清砚颔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半分的变化,从始至终的淡漠。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眉宇间极俊朗,若是笑起来应当十分好看。
檀妧顿时被这张脸转移了注意力。
许是发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盛清砚忽地站起身。
他个头极高又身姿挺拔,檀妧就算站起来也才堪堪及他肩膀。
于是她目光不自觉落在这人宽阔有力的臂膀上。
恰好有阵热风拂过,将那人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吹到了这边。
檀妧皱眉,听得他开口:“我不便在王府多留,就此告辞了。”
眼下月色西沉,他确实待的时间有些久了。
檀妧微微颔首,也无意再多留他,只偏头看向旁边伺候的小丫头。
“月薇,将做好的点心跟冰酥酪给将军带上。”
盛清砚正欲拒绝,却听到她不疾不徐地说:“义兄是我朝功臣,保家卫国,难得回来一趟。我如今被父王禁足,嫁妆又都赔给了齐家,手上实在没什么,就这点吃食是亲手而做,能略尽心意,还望义兄莫要嫌弃。”
盛清砚日后是大黎的一等将军,虽常年征战在外却也身兼要职,战功累累。她若是要保王府,少不得要用到许多人,埋棋子这事自然越早越好。
不过说没钱是假的。
她堂堂郡主,又是摄政王之女,哪怕父王再清正廉洁,先帝跟小皇帝赏的东西也够他们这辈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只是若送贵重东西理由牵强又显得太刻意,正好这些点心盛清砚喜欢,何乐而不为。
眼下盛小将军抿了抿嘴唇,终还是将月薇递过来的食盒收下:“多谢郡主。”
待目送那人的身影离了云苑,檀妧嘴角的笑容淡去,她转身回到屋里,坐在榻上一言不发,良久。
月薇被派去送盛清砚,这会儿伺候在旁的只有月荷,其余人都在外间候着。
她小心地打量着主子的脸色,轻声道:“姑娘可是在疑惑今日盛小将军来的目的?”
檀妧回神,垂眼捋了下手里的帕子,“你也听到了,他是因为听父王说我要见他,才过来瞧瞧。”
虽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假,但盛清砚这人瞧着是个古板木讷的,却又不至迂腐不化,若利用得当应是枚不错的棋子。
只是他无牵无挂,不知该如何拿捏……
檀妧又想得入了神,一旁的月荷也只点点头没再说话。
主仆二人有关盛小将军的话题也就停留在了上一刻。
入夏后的日子过得飞快。
在蝉鸣扰得檀妧难以入睡时,檀承渊终于解了她的禁足。
王爷的话前脚才吩咐到云苑,后脚就迎来了孙夫人和她的掌家钥匙。
孙夫人名唤孙翘,是檀承渊早年纳入府中的妾室,曾生过一子不慎夭折。
因檀妧的生母,也就是王妃宋氏在生完檀妧的第二年病逝,孙翘身为府里为数不多妾室中最有资历的一个,虽未被扶正但也暂代掌家之责。
直到檀妧十三岁时展露锋芒,受封承安郡主,王府的一应事务才交给了檀妧处理。
出嫁前,那些钥匙账本顺理成章地回到孙翘手中。
如今檀妧回了王府,她也自然是要再交回来。
月薇进屋禀报时,檀妧正坐在镜前挑着首饰,月荷在为她绾发。
“用这套白玉的吧,低调些。”檀妧不紧不慢地同月荷说了,才看向月薇,淡淡道, “既然都带着东西来了,便请进来吧。”
“是。”月薇知她并不想见孙翘,毕竟从小到大这孙夫人对云苑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连他们这些下人都觉着膈应,更别提檀妧了。
但这事关王府掌家之职,王府上下千余人都看着,戏份做足些也能免了日后的麻烦。
孙夫人进了屋,只在外间等着。
透过高大的琉璃屏风,见屋里那道曼妙的身影偏头倚在榻上,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似乎并没有要出来见她的意思。
正值盛夏,原本搁置暖炉的地方这会儿放了盆冰,凉意隐隐从盆边漾出,将屋里的热气往外驱赶。
本是不热,孙翘额角却还是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而后谄媚地朝里间那人道:“妾给郡主问安。”
檀妧垂眼捏了颗剥好的葡萄,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才说:“有劳孙夫人亲自来送一趟。若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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