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举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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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有一块长长的黑布,黑布上用白色大字写着“沉重哀悼母亲李春花”。这是村里人以曹石络的口吻购买的长绫,围绕着灵堂整整缠绕一圈。在长绫周围还专门放上几个花圈,有辈分低的人点燃烧纸,香炉上插上点燃的香,袅袅青烟升空,仿佛是李春花站在青烟中,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人世间。

二伯在这里转一圈,指出有些没有做到位的地方,让人准备好东西,把缺少的或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补充一番。等扎纸做成的牌坊送过来,立在大门口,门外的唢呐也开始响起。

“孝服孝布都准备好,你们几个帮忙,把这些孝布送到门口。村里每个前来吊丧的人,一块孝布,亲戚朋友前来的按照老规矩,该给孝服的给孝服,该给孝布的给孝布。”

二伯坐镇大门,身边跟着一个书记员,负责记录前来吊丧的人。一切都按照老家的规矩置办,曹石络跪在母亲旁边,经过邻居大妈阿姨的梳妆打扮,李春花看起来年轻了很多。她躺在床上,头冲外,脚向里。身上穿着靓丽的寿衣,双眼微闭,双手抱在胸前,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曹石络傻愣愣的盯着母亲,他总是在幻想,母亲还能在睁开眼睛,他总是觉得母亲只是睡着了。她太累了,一路上坐车回来都没有睡觉,白天又在村子里转了那么久,现在睡着也正常,对,她只是睡着了,她一定可以醒来。

外面的唢呐声音非常响亮,屋里却显得极为安静。仿佛这是两个世界,外面是一个喧闹无比的人间,屋里是一个极为安静的宁静之地。

时间不算很长,报丧的人陆陆续续赶回来,有的人灰头土脸,还有人脸颊高高肿起,一看就知道挨揍了。村里人对报丧的人挨揍都习惯,也没当回事,挨揍的人也不会追究什么,哈哈一笑就过去。

李春花在村里的人缘很不错,得到她去世的消息,加上门外的唢呐一直在吹奏,村里人不断赶来吊丧。香一根根的插在香炉,一叠叠烧纸点燃,照亮昏暗的黄昏。昏昏沉沉的曹石络在二叔等人的带领下,挨个给前来吊丧的村里人磕头感谢。

眼看天色将晚,李春花的娘家人也赶了过来。李春花娘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她本身有两个兄弟姐妹,一个是姐姐,在闹饥荒的时候饿死,还有一个弟弟,也就是曹石络的舅舅,前些年也已经去世,剩下的也就几个曹石络的表兄弟。这些年曹石络偶尔回老家,会去他们哪里看看,跟曾经的亲人喝点小酒什么的。

关系还有,就是因为老舅已经不在,相互走动少了很多,但对于李春花这个姑妈,几个表兄弟还是挺孝顺的。平时对李春花也是照顾有加,每年农忙的时候,曹解放都不干活,天天出去混搭。曹石络又在城里上班,家里连个能干活的男人都没有。李春花只能把这几个侄子叫过来,帮忙收拾庄稼。

说起来,这几个子侄对李春花百分百,对曹石络跟曹解放,那可真是好不起来。毕竟看着自己唯一的姑姑,在人家家里受苦,这些侄子还是满心怨气。可偏偏李春花愿意,身为小辈也不好多说什么。

今天一接到李春花的丧讯,几个侄子就跳起来,脾气火爆的二侄子,还抬手给报丧的人一耳光,说报丧的人满嘴胡说。报丧人幸好不是年轻人,要不然两边肯定打起来。报丧的捂着脸后退几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才开口道:“丧讯已经告知,你们去不去随你们,我先走了。”

几个子侄那真是满肚子火气,可火气也不能对着人家报丧人发不是,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瞬间醒转过来,一拍大腿,赶紧跑回家,叫上自己的媳妇孩子,一大伙子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曹石络家冲过来。

虽是怒火冲脑,这群人还记得该有的习俗,他们在路上买了孝服麻绳,还买了不少花圈与纸扎的等物件,直奔曹石络的家。

还没进村子,就听到尖锐刺耳的唢呐声,声音让他们这群人脸色大变。大表哥拦住其他人,脸色阴沉的道:“不论如何,咱们不能这么进村,更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不论姑妈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世,按照老规矩,咱们既然已经收到丧讯,就要披麻戴孝,送姑妈最后一程。”

脾气最火爆的二表哥肯定不愿意,可面对大表哥的话,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阻止,只能恨恨的挥手道:“要是姑妈没什么事还好,真要已经……我要曹解放他们父子好看。”

几个人就站在村口,开始更换孝服,侄子们腰间都缠上麻绳,侄媳妇则是孝布遮面,所有的子孙都身穿孝服,只是不缠麻绳而已。

大表哥带头领着几个兄弟,还有一部分紧随的子嗣一起,徒步进村。奔丧就是这样,老一辈的规矩,必须穿戴好孝服,才能进村。而且进村不允许使用任何交通工具,每三步一跪,每五步叩首,每九步一磕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进村,同样也给村里人一个消息,就是去世者的娘家人来了。

稍微懂点规矩的人,都会抓紧时间通知办丧事的家人,家里的小辈要披麻戴孝前去迎接,迎接自己长辈的娘家人。

村子不大,光是普通的唢呐声都可以响遍整个村子,更何况娘家人进村?

村子里的小孩子都懂得这个,看着一大群陌生人在村口跪拜,几步一叩首,很显然就是娘家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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