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按着陛下的手,忙得他满头大汗,“奴才知道,可陛下就算是高兴也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刚刚下来的时候还不慎拌了一跤,若是被那些个文臣看见了,又该拐个弯地说陛下行为不端了。”
听到这话慕翎的笑意敛了下去,随后甩开苏义的手,不让他扶着了,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像是生闷气的孩子一般。
即便是醉了,走得还是很快,苏义那双老胳膊老腿的追又追不上,赶紧招呼道:“哎呦,陛下,小心脚下啊,全福!快搭把手。”
“是是。”全福连忙上前搀扶着陛下。
刚碰到慕翎的手臂,整个重量就压到了他的身上,他那个小身板儿被压得差点儿一个趔趄,还好程泛扶住了陛下的另一只胳膊,才让他稳住身形。
一路扶着陛下回到了明德殿。
明德殿早就备好了热水。
几个太监服侍着慕翎脱去了衣服,将人扶入了浴桶。
慕翎整个人靠在浴桶边,将自己放松下来。
苏义想要动手帮他清洗,却被慕翎制止,“都出去吧。”他的语气已然没了之前那般欢愉。
“全福留下。”
全福正想随着人群离开呢,却被慕翎的一句话定在了当场。
他站在浴桶旁边,打量着陛下,不知道陛下是真醉了还是假醉,此时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你还在看多久?”
全福立刻垂下眼眸,“陛下是不高兴了吗?”
“何以见得?”
“陛下方才在外面还笑着呢,和师傅说了好些话,可后来又一句话都不说了。”
“你以为朕为什么不高兴?”慕翎转过身来,看着全福,再次问道。
从清阳宫出来一路上,慕翎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和身边的人聊从前的父王,聊刘将军,甚至聊到了那位荒唐行径的先帝,但大多都是在自言自语,苏义总是不安地环顾四周,似乎在看着是不是有什么可疑之人,担心这些话会不会被有心人听去。
“刘将军凯旋而归,陛下收回最后的城池,灭了东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陛下因高兴多喝了两杯酒,喝醉了,行为举止不佳被师傅制止了,陛下只是觉得自己心中高兴,便要做些事情来表达高兴,可是这样的表达是不被允许的,所以陛下就不高兴了,是吗?”
慕翎轻笑一声,但眼底并没有笑意,“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奴才也挺能揣度圣意的。”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说错话了!”
师傅曾教导过,不可擅自揣度陛下的心意,即便是猜到了也不能说出来的。
这是大忌!
但慕翎并不是十分在意,淡淡道:“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其实朕一点都不喜欢旁人跪朕。”
他的父王在先帝还未做皇帝时就被自己的父亲打发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做王,虽远但过得很是舒适,如果一切顺利,慕翎他自己会继承父王的王位,在远离京都的地方做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小王爷,可如今却被困在了京都的明堂之上。
一切都是由于暴虐无道的先帝,慕翎因他被迫继位,同样也因他受到了百官的严格监视与约束,因为他们不想大顺再出一个昏君。
慕翎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站起身的全福欲言又止。
“还想说什么?”
全福思忖了许久,权衡一下会不会说错话才问了出来,“陛下不是大顺朝最大最厉害的吗?为什么陛下想做的事情不能做呢?”
越是位居高位者越是有权利与势力,越是有权利与势力不是应该越能为所欲为吗?
原来在奴役所,最大的便是李公公,他便是想作甚就作甚,不管是克扣月钱还是随意打骂,无恶不作,根本没有人来约束他的行为,身为皇帝的陛下不该比李公公更加厉害吗?
“做皇帝是最拘束不过的了,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中,被万民效仿,朕事事都要做到以身作则不能出一点差错,也不能任性一下。”
他本以为只有他这样的下等人才无法随心所欲,没想到身为九五之尊的陛下也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他好像能够理解一些。
“父亲曾经告诉过奴才,在什么位谋什么,奴才记不清了,但大概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尽的职责,身处于这个位置就必须要做这个位置的事情,奴才身为奴才每日要做的就是服侍好陛下,而陛下身为皇帝要做的就是为臣民、为大顺、为江山社稷。”
“你读过书?”
“奴才的父亲原来是位秀才,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无钱读书,学业也荒废了,奴才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时日。”
“你父亲说的没错,在其位谋其政。”哪怕这个位置并不是自己想做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而且要做到最好。
“对啊,其实奴才也不想做奴才,和陛下不想做陛下一样,可是没有办法啊,奴才就是奴才,陛下就是陛下,陛下虽然有诸多约束、行为不能由己,但陛下身为陛下可比奴才好多了,不会受皮肉伤,不会穿不到暖和的衣裳,不会担心自己吃饱了这顿下顿该怎么办,不会害怕自己会不会在主子面前说错话而丢了命。”
“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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