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来信 第3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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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能瞒得过我?”

她恍然大悟,他继续说:“你倒是一次都没去过。三年了,我一次也没见到过你。我以为凭你的好奇心,最起码要进去探个究竟。我的日记就摆在那里,等着你来读。你只要来,我肯定能在安保录像里看见你,你倒好,从来没来过,唯一来了那一次。我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动弹不了的时候,看见你来了,还带了个男朋友。带了男朋友倒也算了,他还动了我的东西。那把弗罗多的限量版宝剑,从来都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从来不准别人碰,偏偏被他碰过了。那时候我躺在病床上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他的门牙打掉。”

她记得那一晚,想象那情景,还跟着他笑了两声。他又涩然说:“微微,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明明前一句还是调侃的语调,后一句忽然又像很认真。她心里一片空洞的钝痛。这叫她怎么办?她又不是旺财,不像旺财那么健忘,只要他扔几个网球就可以忘记前嫌,阳光灿烂。她有那么多委屈,那么多日日月月的伤心和失望。

旺财把球弄进了旁边一个树洞里,用爪子掏了几下弄不出来,摇着尾巴凑到傅修远面前求救。站在远处做布景板的护士要过来帮忙,他朝护士摆了摆手,示意他要自己来。她才发现椅子边上有他的拐杖。他扶着拐杖缓缓站起来,像是忍住疼痛才能移动脚步,慢慢挪到树边,身子靠在树干上才帮旺财用拐杖把球弄出了树洞。

她看着他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走回来,撑着拐杖才艰难地坐下来,堵在胸口的那个硬块又升到咽喉,眼眶一下子红起来。他们那天见面,她确实没见他迈过步子,可他有站起来,她清楚地记得他很绅士地站起来迎接她,还站起来目送她离开。她问:“那天见到你还好好的,我明明看见你站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有问题。”

他无奈地笑笑说:“你不知道为了那天的这一个动作,我练了多少遍。”

眼泪再也止不住,开始扑簌簌地落下来:“为什么要装?这有什么好装的?”

他伸出手来,替她抹眼泪,带点自嘲地说:“大概是不想像现在这样,不想你可怜我。”

说什么可怜不可怜,她觉得那伤口简直像长在她自己身上一样,红着眼睛问:“痛不痛?”

他倒反过来安慰她:“已经很好了,又不是一辈子会这样。已经做过手术,只是还要慢慢恢复。医生说,多做复健是会恢复大部分功能的。”说完停下来,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又说:“当初在阿根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医生是建议要截肢的,我没同意。我想着,还得把你追回来,没了这条腿,你是肯定不会再要我了。”

又是真一句假一句,她总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心里话,只是眼泪不听她的控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她问他:“现在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说:“就怕你会这么问。”说完目光落在远处,沉默片刻,幽幽地开口说:“不值得,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星空了。”

她冷笑:“那什么混蛋北美最亮的星空,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去看。”

他又叹息说:“也许不能再拉你去登北高峰了。”

她又泪眼朦胧地说:“其实山上是有缆车的。”

他回过头来望着她,停了停,眼里有跳跃的阳光,仿佛看到了希望,小心翼翼地问:“微微,如果我现在去加州追回你,你觉得会不会太晚?”

她摇头:“太晚了。”

“是吗?”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一暗。

她又说:“是啊,太晚了。我怎么还会呆在加州?我连香港的工作都找好了。”

他停了一刻,仿佛要好好想一想这句话里的意思,然后才望着她,慢慢地笑起来,笑得满腹心酸,又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喊她的名字:“微微。”

她又气愤地打掉他的手,着实难以咽下这口气,怒气冲冲地说:“我都万里迢迢跑来了,面也见了,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凭什么?”

他也很无奈:“我准备了许多话要说,刚刚出了医院就去了机场,看见你从候机厅里走出来,想上去拦住你。然后再一看,后面又跟出来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一大群人,连他的父母都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你见面,你开口就跟我兴致勃勃地谈奶茶和拉面,在旧金山过得如何多姿多彩,门口还等着一个见过家长的男友,我一个坐轮椅的瘸子,我还能说什么?说出来不知会不会被你笑死。”

她抿着嘴不说话,他涩然说:“微微,面对你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你说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以为你已经选了别人。”

她咬牙切齿地说:“可你后来还看了手表。”

他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什么看手表?”

她愤愤说:“就是那天,吃饭的时候,你看了看手表。”

他真不记得有那么回事,辩解说:“没有吧,我什么时候看手表了?”

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景,在你最敏感的时候总是被无限放大,令人无措,进而让人变得不可理喻。她坚持说:“你就是看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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