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来信 第15节(2 / 5)
真是个孤儿,生病住院也只有一个人。他后来还专程来送了她一份新年礼物,是不是也是对一样无父无母的她感同身受。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海中独踞。这是那时候他留给她的话,好像也是在鼓励他自己。他的外表向来波澜不惊,好像什么也不强求,什么都不出他的意料,只有这一刻,看见他门口一个人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他也是脆弱的,甚至称得上“孤独”两个字。
等他打电话回来再次坐在她对面,又回归了那副平静的样子。她忽然会过意来:“JC,大名叫季宸吧?”
这回他也出乎意外:“你怎么知道?”
她禁不住有点小得意:“我去查过北岛思惠居民宿的业主,是一家叫昆仑旅游的皮包公司,公司的法人代表就叫季宸。这么说来北岛思惠居也是你的产业吧?”
他笑了一笑,算是默认,又说:“老头子死的时候,把公司留给了傅维贤,把南北两岛他最宝贝的地方都留给了我。”
她好奇:“为什么?”
他一扬眉,有一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是让我替他把宅子打理好,要保证那两个宅子世世代代都留在傅家。不过谁知道,老头子的心思向来叵测,谁也猜不透。”
说到这里,她免不了又要闻出些绝世凄恋的味道,八卦地问:“傅天宇先生认识孙惠贞?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耸肩:“不知道。老头子向来对自己来港之前的经历讳莫如深。改革开放以后,他回家乡买了傅宅和北岛的那栋小楼,思惠居和思惠苑的名字都是他改的,没人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他床头的抽屉里藏着一张旧照片,没人知道是谁。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孙惠贞。”
她又展开联想:“他们会不会是恋人?”
傅修远却笑了:“我奶奶可不姓孙,她是当年全港第三大贸易行的大小姐。”她免不了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嘲讽地一笑说:“你想太多了,傅家人向来利益当先,绝出不了什么情圣。”
利益当先,不知这包不包括他自己。
夜已深,店里逐渐没了别人,福叔收拾起东西,准备打烊。面前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他们也该走了。他把手里的茶杯一放,她还以为他要站起来离开,没想到他顿了顿问:“还有吗?还有什么要问的?”
有吗?应该还是有的。这一晚上她忙着问傅氏的八卦,没有问过一句关于他傅修远本人的话,比如那份大雪天里的新年礼物是他送的吗?为什么?甚至那时候在南岛大戏院里的偶遇到底是不是偶遇?她中的那份北岛民宿两日游的奖是不是他特意的安排?这许多年过去,他怎会仍旧记得当年那个喝醉酒的小姑娘?
有些话她不敢问出口,因为不敢听到某些回答。倒是必须要说的话总归还是要说。她从包里找出那只浅蓝色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傅修远的面前说:“这份礼物你还是收回去。”
他神色忽地一凝。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过河拆桥,但原则性的事总要说清楚。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结果却成了这样,她心里还是有愧疚的,赶紧解释:“我很想写篇关于孙惠贞的特稿,所以多谢你的帮忙。但你也知道我跟和平的关系,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如果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只不过须臾之间,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一笑拿回那只盒子,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幸好,他向来风度好,一点没有伤心失望的样子。他们站起来要走,他还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也好,她在心里默默想,也许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伤心失望的样子。
她以为事情就此了结,觉得应该要好好松一口气,接下来还写了一个专题,题为《那些年在港片里见过的美食》,觉得此行收获颇多。
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总也不踏实,好像他没有失望,她自己倒失望起来。她辗转反侧了几天,为自己的失望而失望,还好这一下总该老死不相往来了,她的生活又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可惜,事情又并未就此了结。她又回到福利院的一天,和平给她看了福利院的收款记录。福利院前几天刚收到傅修远的捐款,两万多块,正好和那根珍珠发簪的价格一样,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一毛一分都不差。
和平问她怎么回事,她思前想后,还是给傅修远打了电话,想把钱还给他。他在电话那头似乎正着急去开会,说话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冷淡。他只简短地说:“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来不拿回来。”
第26章 三人游(2)
此时的傅氏正处于十字路口。
最近几年, 傅氏在内地的投资一直收获不佳,一二线城市的竞争激烈,三四线的产业又价格上不去, 董事会一筹莫展, 廖坚强的提议是, 是时候把投资重心转向欧洲和北美市场了。
廖坚强事先和傅维贤报告过此提议,傅维贤觉得未为不可,董事会里的几位元老却不想冒险, 在董事会上站出来反对。傅维贤对这帮老古董向来不甚耐烦, 嗤之以鼻地说, 不就是北美市场嘛, 他早已想好了对策,保管万无一失。
傅维贤是看中了一家叫瑞发的公司。瑞发是北美规模不小的房地产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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