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2 / 4)
编纂一部镇定二公主与本【】朝自坐拥天下以来,所有具有德行才干值得记录一笔的皇室女子的传记集录,以供今后的皇室女子们瞻仰效仿。
皇帝欣然同意,又命长公主参详,长公主也深感此意愿为彰显本【】朝女子德才著书立传,于是他们前来观中,也是想向历经三朝的观主整理诸位亲贵曾留在观中的墨宝以待酌研。
慧衡隐约觉得此事或许与没有那么简单,可自卓思衡赴任,她对宫中之事便失了来路,不好妄自判断,只能从旁静听长公主和观主的对话。
“此集既是书女子之传,便该由女子编纂,元珠身为本【】朝女史,总纂官责无旁贷,其余编修本宫想多募集些素来京中才学女辈,不知观主可有推举?”
观主似与长公主极熟,也不多做礼让客套,径直说出几个她所知的京中才女名讳,有些慧衡也略知一二,而话锋便在此时忽然一转道:“……卓二小姐论博览群书,亦是女中翘楚。”
慧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诉出,心中一凛,赶忙谦卑低头,然而自心底升腾起的却是火热的灼炽感,她忽然肖想,不知哥哥当日金殿唱名,听人郑重于殿前报起自己的名讳来,是否也会有此等不敢宣之于口的骄傲?
长公主圆润的眼睛里仿佛永远拥有笑意,她只道是好,又说:“本宫也教罗女史推举了好些才能女辈,我们千万要好好甄选,好不负圣上重任托付。”
一直同慧衡一样沉默的罗女史用她特有的清冽声音忽然开口道:“长公主殿下,不知该如何甄选,还望示下。”
从金殿唱名的畅想中回过神的慧衡顺势接口道:“不若也似科举取试一般,考校抡才?”
屋内的其余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慧衡知自己唐突开口,却未必是说错了话,她深知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强作镇定施施然道:“择才之道,自然是我【】朝科举定策为最上,既然如此,不如也效仿此举,请长公主做裁,为此集择选良笔。”
罗元珠那双似乎总有烟雨凄迷的眼睛此时也熠熠生辉亮起殷切的光,她也向长公主进言道:“此法甚好,可公正取录,又端拱学风,由长公主主持再好不过。”
慧衡暗暗看了眼罗元珠,心想大家果然都很默契,如果不是长公主出面牵头,只怕她们谁也没有这个能耐和脸面张罗起这件事来,而长公主……对于她来说,此事又何尝不是一不可错失之良机呢?
长公主并未表态,她赞同两个女孩提出的主意是很优秀,然而此事要从长计议,她回去再做思量。
慧衡此时更确定了哥哥的猜想:这位长公主绝不是一般人物。
自观中告辞离开,卓慧衡心绪飘忽,她前来此处只为妹妹嘱托,谁承想却有此等契机,然而这份看似惊喜实则诡谲的际遇里又有多少值得玩味的细节?
编书一事是罗贵妃提出,想让自己妹妹主导,这或许有一定的政治意图在其中。她们家已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入仕的亲眷,唯有提高罗元珠的地位,才能为她的孩子提供一些她们唯一能攥住的筹码。编书一事既不涉及朝廷政事,又能彰显圣上德化,是稳妥又体面的事,此书一成,罗元珠必然成为帝京的焦点,或许会是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彰名于刊册之间门的女史。
可皇上答应让罗女史任总编纂,却将真正负责的位置给了自己的妹妹。要知道长公主殿下或许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权力置喙政事的女子,毕竟太后不是皇帝生母又有一层无法宣之于口的尴尬在,皇后即便与皇帝关系缓和,却还是不好言说,罗贵妃又从来谨慎安稳,没听说她有过僭越或是多言……只有宣仪长公主,她与皇帝议论朝政从来不是秘密,听闻几年前几个公案,皇帝都有专门询问妹妹的意见,而长公主总能以符合身份地位以及最贴近皇帝心意的答案给予圣上谏论。大家心照不宣的是,长公主一直以同样终身未嫁致力朝政的镇国公主作为榜样,而也因为有此先例,长公主又从来德行服人,朝中也未有议论。如今她掌握这个权力,也能替自己造势立名,离她的政治诉求与理想,必然更进一步。
那自己呢?
望着一方澄澈幽蓝的天空,慧衡扪心自问。
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如果她单纯只是无欲无求,在听闻此事之时,又为何心境躁动不安心胸翻涌激荡?
可是如果她朝前走了这样一步,对哥哥是否会有影响?
两相权衡交难,她心中亦是天人交战。最终的结果是仅剩的唯一一个念头:
去信问问大哥该当如何。
慧衡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她寄托了无限信任的大哥满身污泥蓬头垢面正在山涧里狼狈攀爬。
“大人真的没事吗?”
宋蕴和看卓思衡手脚并用攀岩的架势,露出极为担心的表情。
卓思衡忍住掌心磨损的疼痛,坚强笑道:“既然宋掌柜说此涧一侧茶树为茶园之冠,那我必然是要看看的。”
好奇总是需要代价的,付出体力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宋蕴和告诉他在此岩涧当中生长的茶树已有七八百年树龄,所产岩茶也是丛中之王,他既然主动邀请,卓思衡也想看看,不单是为了好奇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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