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2 / 3)
阵子,似乎先前的异样都只是昙花一现,宝意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兴许是他一时抽风而已,她又何必一直惦念着他?
这日腊月二十八,当今圣上设下宴请,邀文武百官进宫,君臣同乐。
说是家宴,可带上眷属子女,更为热闹有趣。
明眼人都知,这酒宴不止是同乐,更多的是为了几位皇子选妃,因此甄夫人便不想带宝意进宫。
甄燕山蹙眉道:“可丽妃娘娘有旨,要我们带着意儿去给她请安。”
甄夫人问:“她怎么平白无故地要见意儿?”
甄燕山道:“想来与七皇子有关,她是七皇子的生母,若是……”他倏地顿住,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
按品大妆,乘着车抵达皇城,甄夫人低声叮嘱女儿,“等会儿切记要少言语,切勿胡闹。”
宝意垂着头应了。
她低着头跟着母亲进了殿内,恭敬地行了礼,只听得上方响起威严的天子声,与丽妃娘娘温柔的笑声,一时间有些恍惚。
对于此处宫殿宝意并不陌生,前世做太子妃时她经常与谢九容一道前来请安,后来他做了皇帝,她成了皇后,两人并肩齐坐,俯视着殿上的文武百官命妇贵人。
如今雕梁画栋犹如故,她却已全然不复往日的心绪。
殿内极为热闹,上首端坐着文安帝,左右两侧依次是以丽妃为首的各宫妃嫔,无不穿着明丽宫装,一眼看过去五颜六色的,晃得人眼睛发晕。
宝意自打落座,便端坐着不发一语,一双乌黑杏眸落在面前的玛瑙杯上,若非眼睫还不时地眨一下,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尊姣好端秀的仕女像。
身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瞧瞧人家淑女文静的模样儿,哪像你,跟屁股底下有锥子似的,一直动个不停。”
被教训的少女娇声辩解:“您别只说我不淑女,真淑女也不会像您这样天天把‘屁股’挂在嘴边。”
“诶你还学会顶嘴了?”
“我哪里顶嘴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
宝意听了,不禁抿着唇笑了。
坐得久了,她觉得腿脚有些发麻,又见四周的人,皆在三三两两笑谈,娘亲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一个人越发觉得无趣,便悄悄起身,依照着婢女的指引,来到了殿外的一处游廊透气。
朱纱宫灯荧煌,檐下铁马微响,宝意倚在朱栏上,不禁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重生回来的这段时日,虽安逸太平,但她总时不时地做些噩梦,满额大汗醒来时,望着黑黢黢的夜色,宝意有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混沌感。
若她每日仍是像这样囿于闺中,又该如何找出陷害父亲的幕后黑手?难不成要借助于其他人的力量?
宝意兀自摇了摇头,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想法子做些什么。
若她可以独当一面,也就不用惧怕此生的变数。
正出神想着,连不远处何时出现一个人她都没在意。
当她回过神来时,那人已在宫灯暗处立了很久,一双眼睛直盯着她。
虽看不真切,但那道目光如有实质,无端地让宝意心中一紧。
她悄悄往一旁挪了挪,佯作没注意到他,正欲转身离去时,那黑影中的人却蓦地出声——
“甄小姐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宝意:“……”
她咬了咬唇,万分不解,谢九容这人是怎么了,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可人家是皇子,又是基于好心,她也不能太过无礼,遂顿下脚步,并未转身,“多谢殿下关怀,已无碍了。”
少女嗓音娇柔如故,只是语气却是极明显的敷衍冷淡,谢九容面色微黯,从阴影中走出。
刚离她近一些,就见少女如避瘟神一般往前挪了几步。
谢九容:“……”
他薄唇微抿,涩声道:“甄小姐很讨厌我?”
宝意道:“不敢。”
虽说着不敢,可她却连转身都不曾。
谢九容心中满是苦涩,勉强笑道:“想来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得小姐不快。今日请小姐进宫,并非九容之意,是母妃她请了诸多侯府千金,还请小姐勿怪。”
宝意心中冷哼一声,面上淡淡道:“娘娘爱子心切,小女子又怎敢怪罪娘娘。”
身后许久没有传来声响,就在宝意以为他被她气走了时,忍不住转身去看,却在看清他的模样时登时愣住了。
向来冷峻桀骜的少年长身玉立,眼尾微微勾起,眼眶微红,一双漆黑幽邃的凤眸直盯着她。
朱纱灯下,他漂亮的眼眸中似乎涌动着某种暗流。
宝意心中突突直跳,不敢再多待,连忙拎着裙裾小跑着离开了。
所幸谢九容并未追来。
之后宝意便一直魂不守舍,甄夫人见她低垂着头,还以为她是乏了,便坐陪在她身边,直到宴席散了。
待回到府中,宝意便径直回了房。
甄燕山见女儿似是有些闷闷不乐,忙问夫人是怎么回事。
甄夫人道:“想是宴席有些无趣,给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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