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丝瓜娃娃戴金冠(1 / 2)
也许正是这自小遭受的处处不公,更加激起了赵文娟想要与命运抗挣的决心,好强的她慢慢养成了这不服输、爱操心的习性。这些年来,无论是出嫁前后,无论弟弟在不在家,父母有任何事,都是找她,从来不会找弟弟,生怕麻烦到了弟弟。看病、出行、修东西、做鞋、买衣、安装东西……都是她,或者她安排张青云去办。弟弟就像甩手掌柜,有时出外打工一年半载的,连个电话都不主动往家打。但在父母眼里,弟弟仍然是能干无比的宝贝。自己做的一切,就都只是应份。自己辛辛苦苦攒给他们的钱,他们也是一分不花,都要留给弟弟。
听姨娘说,为了生到弟弟这么个宝贝,在弟弟之前,母亲还打掉过一个女孩。赵文娟也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是头胎女,总算比那可怜的妹妹幸运许多。
好在弟弟长大后还算重情重义,对她这姐姐也是关爱有加,大小事务总来问姐姐意见,在外面得了什么稀罕的好东西,都不忘给姐姐带一份。有一回过年,喝了点小酒,还动情地跟她“检讨”,说小时候太霸道,对不起她,这让赵文娟十分动容。
赵文斌是做水电工的,结婚后,欣欣说不想再出去打工,他便也在家守着老婆不愿再外出。
瑞城这几年新开了不少工厂,赵文斌便到一个服装加工厂找了个活干,仍是老本行做水电工,平时工作比较轻松自在,欣欣也跟着他进了工厂做车缝学徒。小夫妻俩每天日出日暮,共骑一台电瓶车上下班,一路说说笑笑,煞是亲热,钱挣得虽然不多,胜在平静而幸福。
上下班的路程来回有四十多里,电瓶车载着两个成年人,负重比较大,尤其是上坡的时候,常发出“嗯嗯”的叫声。赵文斌念叨说这样电瓶恐怕两下就坏了呢,欣欣便要下车。赵文斌偏又不让,干脆熄了火用两只脚在地上划拉,一边划拉一边喊:“开启脚动模式”,屁股跟着车身一蹭一蹭地往前用劲儿,电瓶车便绕着大大的s型,摇摇晃晃如喝醉酒的老汉一般缓缓爬上坡去了。欣欣坐在车后咯咯地笑个不停,有时看他吃力,便跳下车帮他推上两把。
厂里头空地极多,围墙圈起的几十亩土地,总共只搭建了两栋单层的铁皮厂房,其它地方除了纵横交叉的两条两米来宽单薄的水泥路之外,全是大片大片的荒地,杂草长得有一人来高。赵文斌闲来无事,伙同几个更加闲散的保安大爷,在院墙边上用铁锹翻出了一畦二十来平的小菜地,敲松土疙瘩,和上草灰,种上了辣椒和茄子秧。还沿着长长的围墙根,栽了一溜的丝瓜秧苗。早晚各淋一次水,长势喜人。
夏天,丝瓜长得飞快,巴掌片似的茂密丝瓜叶子层层叠叠爬满了围墙。夏季的热风像调皮的孩子,在绿叶丛中翻找宝藏,哗啦啦一片响动声中,头戴金色花冠的胖丝瓜娃娃们,纷纷从绿叶堆中探出头来。
丝瓜清甜,口感绵软。只简单放上一点蒜末清炒就十分美味。炒丝瓜、蒸丝瓜、丝瓜煎蛋、丝瓜汤……连续吃过了头几天的新鲜之后,竟有点吃腻乎了。眼看着丝瓜的长势却更加疯狂起来,一天能摘下二三十条,这几人就是每天往家带也消耗不完。
丝瓜长得快,又不经老,留在藤上的丝瓜晚摘一天,那囊中的籽儿就长硬了,便失了那嫩滑的口感,完全不好吃了。保安便每日摘下一些,堆在厂门口的木桌上,让相熟的员工下班回家时拿一些回去。但仍有不少禁不住诱惑,非要自己跑去墙边上翻找采摘的大妈。保安无可奈何,只好喊一喊:“不要踏坏了瓜苗!”或是笑着调侃:“摘这么多吃得完呀?”。
这年春节,孝顺的赵文斌除了给自己父母一人封了一千块红包外,还给岳父岳母也一人封了五百块。按瑞城的风俗,女儿出嫁之后,便只需一年三节(端午、中秋和春节)往娘家父母处送送节,表表心意即可,断没有过还要另外给钱娘家老人花的规矩呢。两位老人觉得十分意外,再三推辞。赵文斌憨憨地说:“拿着嘛,老人老了就是小孩,该我们尽孝的。况且都一样是父母,这已经比给我爸妈的少了好多呢!”
来年开春欣欣便怀上了身孕,赵文斌乐得合不拢嘴,不由分说让她在家安心养胎,不准再上班了。
女人在孕期,会冒出无数莫名其妙的不安,欣欣独自一人在家呆得闷,便不由时常胡乱思想,一会儿担心娃娃会不会生出来是六个指头,一会儿恐慌肚子怎么没什么变化呢?到底是不是怀上了?怎么没感觉呢?
最最有用的安抚,一定是来自自己的生母。最最舒心的环境,还是在自己的娘家。
跟婆婆关系就算再融洽,毕竟没有那般亲密,有些私秘的事,还是不好说出口;有些突然冒出的口腹之欲,还是担心倘若冒然提出来,公公婆婆会不会觉得太过分。在娘家就不同了,可劲儿的折腾,今天要吃黄鳝,明天想吃青蛙,父母也会想尽办法笑着满足你,还生怕你吃得不好,睡得不香。“妈,你怀我的时候,什么感觉?”欣欣靠在奶奶怀里问母亲。“什么感觉?”母亲似乎已想不起来了:“那时整日还要下地干活,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记得总想吐,看到鸡拉一泡屎,也要吐。”“我倒不想吐呢,好像从来没有作呕过,也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想吃酸的”欣欣又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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