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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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畔而过,斩断她耳边的发,直直奔向容韫的方向而去。

桑淮被那破空而来的利箭惊一瞬,下意识倒退两步想转身看谁这么大胆,却脚下一滑,直直从栏杆翻下。

耳畔的春风缱绻温柔,桑淮在这一片温柔中,想起很久之前,她也从很高的地方摔下过来一次。

那日烈日骄阳挂在天际,她一个人于弋城城外策马狂奔,后面哒哒马蹄不绝,是有人在追赶着她,但区区这些人,怎么会难倒她呢,她翻身下马,任由马儿奔跑,一个人顺着人群甩开追兵,踏上城楼。

这是弋城第二道城楼,并不高,她时常在这里看星星。她本是想看那些蠢货怎样找她,却于转身间看错了方向。

一队明显不属于弋城的中原车队浩荡着,要出弋城。

人群最前方,有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白衣清尘俊朗,像是她常在这城楼上的星星。

她看着看着入了迷。

她见过这人,在很久很久之前。

不知怎地,后面那群蠢货有人发现了她,奔着她的方向而来。于是她打了个响哨,吸引下面人的注意力,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喊了一声:“容韫。”

那人正好停在城楼下,抬头看她。

然后她便冲着后面已至楼上的追兵招了招手,然后站在城楼之上,像这个陌生人喊了一句:“夫君,接住我!”

说完便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

弋城特有的大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一点不惧。她像是被风卷起的落叶,一点点的飘向自己该去的地方。

那人的怀里温暖而有力,还有令她耳根发红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振聋发聩,一声一声,敲击在她的心上。

再也忘不掉。

桑淮头痛欲裂,周遭甚是吵闹,她茫然的睁开眼,幻想与现实交叠,一如那日,有人于城楼之下,于一片惊呼声中,接住满嘴胡话的她。

她轻轻喊了一声容韫,只感觉圈住她的人双臂紧绷,便再没了意识。

那人一袭墨蓝短打,长发以同色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背着箭羽,两抹赤红于箭羽之上,格外醒目。他温柔的将桑淮额前的碎发挽在耳后,于楼内人出来之前,将桑淮放在地上。

在隐入人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桑淮。

其中眷恋,如这春风一般温柔,以及丝丝不舍。

·

别院书房内,两支箭羽整齐的放在桌上,一眼便能瞧出,这两支箭出自一处。

尾端两抹赤红格外明显。

一支是于围场时,射向他的那支,另一支是方才于春风楼最后钉在墙上的那支。

“这第一支来自三公主,可这第二支……”隐竹不敢妄自揣测。

昨日于围场之时,容韫便知晓这箭来自西越三公主桑箬,尤其是她将猎来的鹿带回营地时,箭筒中箭尾上浓烈的红,无一个不是在昭彰着,她便是下手之人。

今日他于春风楼对桑淮步步紧逼,便迅速得来了警示。

若说之前,离开皇城是容韫求之不得,那现在定然是迫在眉睫。

他同桑淮如今已是成为了真正的夫妻,若说之前还曾有对桑淮放手,将她送回西越的想法,现在这荒唐的念想也便同那晚一并湮灭。

他决计不能让桑淮离开他。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离不开桑淮。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将烛火吹得飘摇,晦暗光影落在容韫的脸上,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阴冷。

“不能再等了。”容韫终归是下定决心道,“最晚明晚,我们便动身离开皇城,前往江南。”

“那夫人……”隐竹小心道。

“大夫说只是受了些惊吓,在赶路时看见些新鲜东西便好的快些。”

容韫语气不容置啄,隐竹也便只能行礼,悄无声息退出书房。

或许旁人不知,但容韫却是知道自己的。他渐渐扩大的占有开始作祟,他想把桑淮带在身边,不准她离开他半步。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闸口,便再也收不回来。

不论是她西越的皇姐,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将她从她身边带走。

绝不能。

容韫起身,看向窗外,他忽然惊觉,哪怕自己现在衣冠楚楚,却仍是当初那个街边乞儿。那时的他对权力有多向往,如今对于桑淮便有多渴望。

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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