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1 / 2)
桑淮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如果不是手上的痛让她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还要再睡上些许时间。
睁开眼,便瞧见有人握着她的手给她上药。低垂的眼眸,俊挺的鼻梁,以及弋城老人家常说的不重情义之人才会有的薄唇。
此刻正紧抿着。
桑淮看清是容韫,一下从朦胧睡意中醒来,身体比脑子先作出了反应,她将手抽了回来,容韫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别碰我。”桑淮可没忘了自己和容韫赌气。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感,想来是抽手的时候动作太大,伤口又裂开了。
本以为容韫会继续给她上药,没想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站起来,想要离开她的床边。
她气的坐起来,对着容韫的道:“你若是踏出这个门,我就……我就……”
一时之间,桑淮竟是想不出能够威胁到容韫的事情。她一下子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泪顺着脸颊划过,落在锦被之上,留下大片的痕迹。
但显然,她哭也是有用的,容韫成功止住了脚步,转身后一双眼满是审视的看着她,桑淮只觉得一阵压力,泪掉的更欢。
“你就怎么样?接着从狗洞里逃出府,还是在大街上逞强用徒手接鞭?”
“你凭什么凶我?”桑淮被这样一逼问反而所有的情绪顷刻爆发出来,她被嬷嬷教训的时候他不在,过生辰的时候也不在,怎么就偏偏她做事不妥的时候全在!
“凭什么?凭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夫人!”容韫的声音明显比她要高些,桑淮看着他紧抿的唇,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桑淮抹干净眼泪,正准备继续和他吵架时,才发现容韫的衣衫皱皱巴巴,眼底红着,连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
整个人格外的疲态。
是为了照顾她吗?桑淮眨了眨眼睛,把泪都憋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容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有说话,沉默的回到床前,想要为桑淮继续上药。
沉默在屋内流散,桑淮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盯着木床上的浮雕看。
偶尔容韫弄痛了她的手,她就只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喊痛,也不说话。
“你还知道痛?”容韫感知到她的变化,突兀出言,把桑淮吓了一个哆嗦。可容韫并不打算放过她,“接鞭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痛?”
“救人要紧……”
“救人就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容韫忽的抬眼和桑淮对视,些微上挑的桃花眼本该带些不羁,到容韫这里却满是严肃认真,桑淮心中叫苦不迭。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嗯……救人一命,什么来着?”桑淮想破脑筋也没有想起后面一句是什么。
“胜造七级浮屠。”
“对对对。”桑淮想起那个西越女子的惨状,心里不自觉的抽痛,“你把人带回府了吗?”
“已经送去医馆救治,保住命无甚问题。丞相府决计不会接纳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容韫说话不带丝毫的感情,似乎是怕桑淮再追问,容韫反将一军问道:“你今日出府是去做什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静默。
桑淮心中扑通扑通直跳,不知为什么,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把回家的事情同容韫讲。她好不容易才勉强适应了这里规矩繁多的生活,回去弋城,能自在撒欢定然就不想回来了。
但又一转念,桑淮想起自己想家逃出府的缘由,暂时将那个性命无虞的西越女子抛在脑后。她气鼓鼓的抽回手:“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人就在皇城里,还要骗我说你不在。”
桑淮越说越气,根本不去看容韫,把自己受的委屈一股脑全部说个干净:“你去年明明就说好我生辰的时候要陪我,你为什么要食言?我怕你忘记还特意为你写了信!”
越想越委屈,桑淮泪眼婆娑,眼眶微红。她故意不去看容韫,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你是说这个?”容韫从怀中掏出来一张折叠的很是规整的信笺,展开放在她眼前,“平日里叫你多读些书,多练些字,你总是不听。你现在自己看,这字你还认得几个?”
怎么会不认得?
桑淮不屑的哼了一声,看向容韫手中的信笺,在一字一句逐读之后,桑淮也愣住了:“你是不是把我的信偷偷换了!”
不然怎么会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了?
她明明写的是两日后,是我生辰,速归。还在一旁画了一碗长寿面。
不过现在看来,那碗长寿面也甚是眼熟,像是……府里很多书上的她的大作,画的是只乌龟。
桑淮顿觉尴尬,然而容韫并不准备放过她。
“若不是我知道夫人几斤几两重,还真以为是在骂我。”
容韫没忘记自己拿到这封信时,打开之后有多哭笑不得。
而桑淮听了容韫的话,面色一红,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那封信,一抬胳膊间,衣袖顺着胳膊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上面的红痕虽已好些,但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容韫一把抓住桑淮的手腕,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宫里来的教引嬷嬷打的。”桑淮实话实说,她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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