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他们分手了。”
空气突然凝滞了几秒。
等了一会儿,时洛翊见罗昉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放下杯子,继续问道:“就因为知道你喜欢她男朋友?”
罗昉“嗯”了一声,又道:“她觉得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给了我什么暗示,我也不会弥足深陷,所以她和男友提出了分手,也不肯理我。”
“那他有吗?”
有给过你什么暗示吗
“……暧昧这种东西很难解释清楚,”罗昉半阖了眼皮,顿了一下,才慢慢说道,“说有其实也没有,我们甚至没有私下单独见过面,但说没有又会感到心虚,一些不动声色的照顾,眼神交汇,总显得不那么纯粹,但更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磊落,所以才对一些小事儿想入非非,我和她解释那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和妄想,但她并不相信。”
时洛翊表示理解,感情这种事儿,确实很难描述清楚,是非对错的界线也很模糊。
“所以你在纠结难受什么?是因为失去这段友谊,还是想借着机会和那个男人开始?”
罗昉偏头看着他,眼中似乎疑惑了一下:“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和他有什么,我现在非常后悔,但无论我怎么挽救弥补,我的朋友都不愿意原谅我,我不知该怎么办?我甚至有些恨那个男人,不由自主地迁怒……”
时洛翊沉默良久,然后才认真凝视着对方,说:“你一直都很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其实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好,你不能要求自己一丝都不错,完美纯粹的情感是很难在现实中存在的,慕强是人的本能,我们很容易对优秀人的有好感,也会喜欢上很多人……所以无论是迁怒还是后悔,也都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你的描述,你的朋友应该是一个善良敏感,有些理想主义的姑娘,你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冷静下来,再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如果她还不愿意听你解释,不妨试试写信留言,和她说她对你有多重要,告诉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段关系,讲清楚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做……”时洛翊的嗓音利落清冷,但说到后面有些幽淡低沉,慢慢地,甚至有些虚幻……
“这个过程或许会很麻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态度就显得很重要,如果你觉得这段关系对你来说不能割舍,让你日思夜寐,难以安眠,那么就更努力一点去挽回补救……”
翠绿的茶水泛着清渺的热气,隔着雾气,罗昉静静地看着他,幽幽的,良久的,不发一语,水润的眼眸好似有什么酸热难忍的情绪,层层波波在眼眶荡开。
时洛翊看着她,放轻声音道:“当然,这个前提是,她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值得你去这么做……”
她闭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划过,轻轻地开口,声音略带涩哑:“我……从未想过伤害她……”
“我知道。”
“我知道……”
时洛翊拉开窗帘,明艳的阳光争相涌入,他端着杯子,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茶香,桌上是一杯一动未动的清茶。
“方洛然——你信我吗?”
“方洛然,你信我——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
因为接了公益项目,时洛翊开始忙碌起来。
这些人在惨剧中失去了亲人,亲眼目睹了同事的去世,巨大的心理创伤让他们陷入痛苦的洪流,但大多时候,他只需要听他们倾述。
人的自我调节机制其实很强大,发泄情绪,或哭或骂,大声诉说痛苦,就能缓解创伤。
时间是最好良方,慢慢地,总会走出阴霾,早晚而已。
送走最后一位来访者,时洛翊疲累地揉了揉额头,准备下班。
“时老师——还有一位受害者家属,我们这里一直联系不上,中间就打通过一次,没说几句就挂了。”周静进来。
“联系公司了?”时洛翊拿着外套往外走。
周静“嗯”了一声,点头道:“也被拒绝了,但是那边说那个孩子才16岁,应该很需要心理疏导。”
“应该?”时洛翊走到门口,回身看向她,金红色的夕阳穿过窗棂落在他的脸颊,瓷白的脸上多了一些慵懒瑰丽的色彩,“只管做好分内的事情,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应该,人性不珍惜无偿的帮助。”
“可是——”
门关上,将周静余下的声音完全隔离。
时洛翊上班很少开车,他的公寓离公司不远,早上跑步二十分钟就能到。
但他今天计划打车,身体每一个零件都在催促他休息。
最近明明感觉很累,却又总是失眠,生物钟也开始变得紊乱。
“少爷,下班了吗?”电话里老方的声音低沉而醇厚,“我这边还有个小会,半个小时后去接你。”
时洛翊这才想起来了,今天是周五,原计划是应该要一起吃饭,只是现在他没有精力应付父母的关爱。
“我今天晚上有事儿,你们自己吃,我明天去看你们。”
“约了人?”
时洛翊“嗯”了一声,打着电话,走向宽阔的路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位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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