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2 / 3)
下来。
来不及与人寒暄,秦云溪在脑子里干巴巴地道了声谢,也不知对方收没收到。心里道着谢,他也没忘了动作,进了门,小心翼翼地顺着墙角走,没几步,就摸到一根长长的柄——秦母顾氏洒扫之后,都会将扫帚靠在这墙边。
扫帚是木头为柄、树枝作头,用起来定不如刀,然而刀在屋里,未必拿得到。
秦云溪握紧它,在心中默念:我拿到了。
阎昭“嗯”一声:“进屋。”
于是进屋。
一进门就是鼓膜剧痛。秦云溪听见顾氏的惊叫,听见秦父的怒喝,听见碗筷落地、杯盘碎裂、桌椅翻倒,所有先前消失了的声音,全争相挤进他的耳中,嘈嘈切切,轰响若雷鸣。
在这杂乱无章的声响中,忽然出现一声叹息。
秦云溪一个激灵,猛地回神。
周围的景色已经大不相同——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走到了屋子正中。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也松开了大半,扫帚柄搭在掌中,稍微动动手指,就又往下滑了一截,马上就要掉到地上。
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又被前辈救了一次。秦云溪眨眨眼,紧了紧握着扫帚的手,观察起四周来——说来也奇,进去屋中后,那诡异的灰色就没了踪影,居住多年的家又明明白白地露出来。桌子翻了、餐具碎了,地上有一滩血迹,却不见有人。
他的心在看到血迹时高高悬起。
却听得前辈又开了口:“你爹娘还活着。”
秦云溪动了动嘴,没说话。
差点儿就出声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出声绝不安全。他转而在心里发问:前辈,我该怎么做?
问完就有些想笑——短短半刻不到,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好像当真成了个“小孩儿”,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张着嘴问。
系统偷偷觑着阎昭,它也很好奇:阎昭为何叹气,又打算怎么回答?若她刚刚不曾出声,秦云溪或许就已经被魔给蛊惑住了。
阎昭却答得言简意赅:“很简单啊,它就藏在你正对面的窗户下头,你走过去,打。”
秦云溪:……
系统:……
还是秦云溪艰难地发问:前辈,若是我做不到呢?
阎昭就很惊奇地“啊”了一声,声调拔高,十成十的疑惑。
她方才的叹气是发自内心,现在的困惑也是一样。看了故事,阎昭一度以为杀害秦云溪父母的是个极厉害的魔,也因此,对“主角暴毙于故事开端”这件事抱了希望。
谁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实际进了屋子,阎昭一眼便找着了对方——那躲在墙后的东西哪儿是什么强悍之魔,不过是团会点幻惑之术的魔气罢了。
连形都没修出来的家伙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人打,走两步就散了。
她失落,她叹气,弄清缘由的系统满头黑线,忍不住出言提醒:“秦云溪现在还是个凡人,伤不到魔气的。”
阎昭一愣:“是这样吗?”
很显然,是的。
系统偷偷将状态栏送到她眼前。
可怜的男主角呀,空有红蓝两条,却连丁点灵气也无。在这倒霉的一日之间,他又是被某人推下水去,又是遭蜘蛛妖兽追杀,既没遇到修行的机缘,也没静心研学的时间,可不就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嘛?
秦云溪站着不动,窗后的魔气也静悄悄的。前者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后者是被这情况弄懵了脑子。以它那尚未进化完全的脑袋瓜,并不能判断出眼前这人的深浅——更何况秦云溪身上还有一丝天魔的气息。
阎昭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教你引气入体吧。”
秦云溪心头一动。
这时的阎昭还不知道,自己的弯弯绕绕落在少年眼中,已然成了纯粹的善意。她将秦云溪当阻碍、当消遣,秦云溪却真心认她作好人——阎昭与秦云溪的误会,就是在这一刻诞生的。
扯远了,书归正题。
秦云溪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愣,他想:我能做到吗?
不是没做过这种梦。可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三千浮空岛的最下层,是凡人。就算千年之前真有过仙人,那也是极遥远的事了。然而那滩刺目的血迹犹在眼前,他心头一凛,马上改口:请前辈教我。
阎昭就说:“好。”
“坐下,闭眼屏息,去感受周围的‘气’。”
秦云溪只犹豫了短短一瞬,便依言而行。前方是潜伏着魔的窗户,他却放下了手中的倚仗,席地而坐。
阎昭倒也不至于让他直面威胁。她捏一捏系统,道:“防护罩。”
小黑球又想哭了,账上已经是负数,可它也不能不管主角呀。没办法,只能赊账。这罩子,它掏得极其肉痛,看阎昭注入魂力时,生怕她又把东西撑坏了,嘴里不住叫着:“慢一点,慢一点!”
于是魂力慢腾腾地转为灵力,冉冉升起,在秦云溪身周搭了个简易的罩子。
这阵波动,秦云溪“看”到了。
虽是闭上了眼,但他依然能感受到许多色彩。罩子是纯粹而半透明的白,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许多细小的光点或线条,正很活泼地游荡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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