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回来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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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醒的,那是第一次承受挨打,劈头盖脑的耳光把他从睡梦里唤醒,那一刻,他想到的是亲生的妈妈在哪里?妈妈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狰狞恐怖的举动的。

刘文东大哭大叫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绝望和对这个家庭的疏远感,父母的悄然离去,他没有觉得离得太远,他曾认为,爸爸妈妈就像姥姥和保育员阿姨说的那样,在鲜花盛开的天国里,关注着自己。

这也是他第一次大哭,哭的那样悲恸伤心,那样的孤单无助。

半夜三更的哭叫,引得筒子楼里的邻居出面了,工友们对陶凤梅指责起来。刘文东暂时得到安慰,可之后的报复就更强烈了,他的家务工作量增加一项,哄妹妹不哭的任务,而洗衣做饭一样不能减少,原因是,陶凤梅再次怀孕了。

打骂一次两次之后,这些事就习惯了,刘文东开始经常挨打,刘利民看见了想管也管不了,他的工厂正在搞技术革新升级,很忙,也许是他处理不了家庭事务,也许是逃避,只是在晚饭时回家,早上上班就走。而陶凤梅则请了长假,要带孩子,还要顾及肚子里的胎儿。

天天迟到的现象叫老师们怀疑起来,问东子同学,他拒绝回答,失去父母关爱的孩子都是比较内向,这样的情况叫老师无奈,只能进行家访。只是家访次数再多,也不能改变刘家的作息规律。刘文东早起做饭,还要喂妹妹吃饭,再洗碗,然后才去上学。

楼道里的人看见东子要干什么,总会礼让一下,对急性子训斥说:“让东子先洗,他回去慢了要挨打的。”

刘文东也有些无奈,他开始逃离,借口放学后要补课,在外面磨蹭到天黑才回去。只是,这样逃避不是办法,除了多挨两鞋底,没有丝毫作用。

陶凤梅终于生下一个儿子,如同得到一个宝贝,整天抱在怀里不放手。指使东子干这个干那个的,自己坐着逗弄孩子不干活。

八零年的入冬,妹妹快三岁了,叫小宛,刘小宛,小圆脸很可爱。父母的爱被弟弟刘秋分淡以后,东子哥哥成了她的依靠。每天坐在门前小凳子上,很文静地等着哥哥放学回来。看到哥哥经常挨打,她很早就不再哭了。

丁文东的在校时间越来越长,可学习成绩不断下降,班主任王泽谦在放学后再次家访,却发现他还没有回家。王老师知道刘文东一直处于家庭暴力之下,不能对陶凤梅说他已经放学回来了,只是说东子在和同学们补习功课。

不料,说话不及,派出所的人上门了,“刘文东住在哪里?家长在吗?”

有居委会的人上门领路,就找到了陶凤梅。

“你家孩子刘文东在音乐学院那边街上,偷开军车,撞倒一堵围墙,砸伤两个大学生,现在人家送到医院急救去了,这孩子不满十四周岁,只能批评教育,撞坏的车辆,人家表示不追究了,但两名伤者的医药费,必须由你们家长负责!你还是先去把孩子领回来吧!”

在有外人的时候,陶凤梅表现很大方得体,说:“王所长,我家还有两个孩子,不能离开人,他爸还没有下班,等会儿再过去行吗?孩子闯祸了,伤者伤情怎么样,我们一定会负责医药费的,她们住在哪家医院?明天我们过去探望一下。”

王所长看见王泽谦了,认识,就说:“叫王老师过去领回来吧!回来不要打骂孩子,孩子已经吓坏了,多多劝说就好!”

王老师只好跟着本家王所长去派出所办手续。

刘文东对王老师说:“不是我开车的,他们都跑了,就我经过那里,她们就非说是我!不让我走!”

所长笑着说:“我知道不是你!是你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你又不说伙伴的名字,那就只能是你了,总得有个人来负责对不对?”

“他们不是我的伙伴,我不认识他们!”

王泽谦看看所长,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但现在的大环境就这样,总不能和所长现场辩论哲学问题吧?问:“你放学了,为什么不赶快回家?”

刘文东说:“回家?那不是我的家,回家就得干活,干活我不怕,只是干多干少都是错,总会挨打的,还不如不干。”

“他们两口子打你?”王所长惊奇起来。

刘文东子不顾寒冷,脱下外套,露出脊背上肩膀上胳膊上腿上的淤青,说:“刘利民没有打我,都是陶凤梅打的,这是面擀杖打的,这是煤钩子打的,这是鸡毛禅子抽的,鞋底子打的就更多了。警察叔叔,我不想在那个家里了,你给我安排一下,找一下我爸爸乡下老家吧!去姥姥家也行,那个家里,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王所长看看王泽谦,王老师点点头,他多次家访,知道孩子说的都是实情。

王所长说:“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记着给你问问。以后不要和那些阿飞在一起玩,两个受伤的姐姐只是被自行车砸到腿脚了,明天亲自去道歉,问题不大。啊!回去吧!”

刘文东看了王所长一眼,低头走了。王老师低声对所长说:“今晚,这孩子又会经受一顿暴打,你看着吧!”

小宛依旧坐在门前,透过走廊水泥栅栏的缝隙,看到哥哥走进大门,就高兴起来,一步步挪下楼梯,去迎接哥哥。

踏上最后一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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