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1 / 3)
云国南境
雨后,一个个沉重的行囊“压迫”着百姓们前往坚城中,他们不是战俘,也不是奴隶。而是这国家曾经风光无限的黎民百姓,现如今,却宛如行尸走肉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谁能想到曾经并列世界飞黄腾达的云国如今会有如此地步?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一眼望去是漫天的黄沙,而前往坚城的难民却一眼望不到头。
大家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可为了活下去,每个人都展现出了生存的本能,那堂堂云国难民无一不是非奸即盗,倘若是难民也能有武器,怕是这一路上不知多出多少具尸体。
少年叫陶锦瑟,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外。
只见其背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行李,似有半个马车大小,走在路上那是步步生印,唯一能帮着支撑重量的工具,便是手中拿着的木棍,蓬松的头发下是一幅死气沉沉的脸,额头上的褶皱,土灰的面皮,干裂的嘴唇,无一不告诉着人们这乃古稀之年长者,但唯独那双黑色的瞳眸又显得格外不同,似年轻,似沧桑,似深邃,似宇宙苍穹,这一系列的特征无不说明着此人非同一般。
他慢慢掀下头套,是一戳一戳凌乱的头发。
看见不远处有一位身披灰斗篷的矮小男孩正在抢一对母女的食物,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试图制服对方。
却不小心就将对方的头套掀了开来,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看上去才八九岁的男孩。
倘若在之前,他还会觉得惊讶。不过在现在这种时候,出啥事儿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慢慢蹲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又硬又灰的馒头吹了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在男孩的手中。
“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坚城了!”男人用哽咽沙哑的声音说道。
男孩注视着对方的瞳孔后点了点头,便往大部队后面跑去,直至彻底淹没在了人群里,男人才转身安抚母女,并将剩下的馒头塞给了她们。
女孩母亲再三的推脱,可是耐不住这他的热情,无奈,也只好收下馒头。
就在不远处,有人大喊道,“绿洲!是水!是水啊!”
难民们的眼中一个个泛着光,听见远处有水,仿佛重获新生般。丢下一件件沉重的行囊朝着绿洲冲去。待到陶锦瑟一瘸一拐来到绿洲之时,别说一滴水了,就连绿洲旁的植被都被吃了个精光。所能够看见的除了难民的尸体就别无所剩。
晚上,火堆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他旁边,他叫李跃明。这是他路途中唯一的朋友,也是陶锦瑟的大哥,在他的印象中还小的时候,此人就担当起了村里大部分的重担。那个时候陶锦瑟还只有四五岁大,常常跟着此人。只要是他有的,就一定会分给陶锦瑟一半。
“锦瑟,此次路程遥远,距离坚城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你把最后一块馒头分给别人,剩下的路该怎么办。”
陶锦瑟尴尬的笑了又笑,嘴里不断的说到坚持坚持就行了,但其实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没有食物和水,人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李跃明摇了摇头,将一块干粮和一壶水塞到陶锦瑟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帮助别人没问题,但是首先要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如果你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该怎么帮助别人。”
陶锦瑟看着水壶,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说道:“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不知道多少天过去,难民部队终于到达了坚城,而一眼望过去,从一望无际的队伍变成了仅仅是长长的两条罢了。
可刚到达坚城不久,噩耗便又一次传到了百姓耳中。
原来是他们并没有如期而至,现在的坚城已经不收难民了。
听到消息后,难民们纷纷瘫在地上大哭起来。
“官爷,你看我们从呢么远的地方过来,身上也没有盘缠了,不如通融通融。”
官兵一把推开男人,“通融,那么多人需要通融,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陶锦瑟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这坚城本就不富裕,再加上常年接受云国难民,已经算是到了自己都难保的地步了。怪他们又有什么用?
陶锦瑟放下沉重的行李,拍了拍身上的灰便靠在城墙旁坐下。
官兵见如此之多的难民也是十分为难,“唉,这朝廷颁布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有些事又不是我们说的算。”
听到朝廷二字,陶锦瑟终究还是按耐不住,把藏在心里多年的积怨抛洒而出,“难道我们不是云国的百姓么?朝廷有难的时候,云国百姓谁不是鼎力相助。如今百姓有难,朝廷就不管不顾,难道我们就应该等死吗!”
“说得好!”
只见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马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男人,身着黑色云纹甲,头顶将军冠。一眼看去此人精神抖擞,龙威燕颔。要知道,在云国只有二品以上的大将军才可以身着黑色云纹甲,可见此人不凡。
男人望了望陶锦瑟用宏亮的嗓音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同是云国百姓,何有高低贵贱之分?听我号令,所有难民,依次结队进坚城!”
官兵见状,立马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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