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脉逆行致走火入魔,届时便回天乏术了。
逼毒期间,他仍时刻注意着齐韫屋里的动向。万幸的是,此后的一个时辰里,隔壁屋再无甚动静传来,亦无人入他房间叨扰,因而严叙方能安心将毒悉数逼出体外。
待毒素清完,严叙唇色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而此时,他屋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推了开——
又是陆知离。
适才严叙回屋拿金创药时,陆知离已悄然离开,而今再折回时,他手里却多了个陶瓷瓶子。
已是九月的天气,严叙额际却满是汗珠。他虽虚弱,然而看向陆知离眼里的怒气与狠戾却丝毫不减,“你真敢杀她!”
“阿叙,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陆知离声音轻极,甚至带着稍许嘲讽的笑意。他将身子凑近了严叙一分,而后又惋惜地摇摇头,“打入山门以来,你从未如此狼狈过。为了她将自己置诸险地,可值么?”
严叙如先前那般,一把扼住了陆知离的脖颈,而今他眼中的确现了杀意,可却没了杀人的力气。
陆知离仍是笑,他身着极尽妖冶的大红氅,衬得本生就一双狐狸眼的他更加邪魅张狂。
这次他再未任由严叙拿捏,不稍多少用力,他就将严叙的手拍了落,而后直起了背,将手上的陶瓷瓶子递给严叙,“此番出行我也没带多少好东西,这玉露丸将就着吃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严叙并未上手去接,而是斜眼看着陆知离。知他如他,自然看出了这疯子眼中无任何杀意,有的只是戏谑。
拿齐韫的命同他开玩笑?!
“行了,我不会再动她的。”
这次,陆知离终于正了神色,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条毒蛇是陆知瑶得知他要前来寻严叙时央他所放,而他倒也想看看严叙会为齐韫做到何等地步。
严叙如今的模样,是他所未见过的,无论是虚弱还是偏执。而这二者,都是齐韫所加诸于严叙的。
陆知离本以为,严叙是以沧浪山庄为跳板,要借以入主商道,是以便放任了陆知瑶对齐韫的胡来。
他从不信,冷心冷情如严叙,终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而今他方看明白,严叙所要铺就的商道,其实不过是他通往齐韫的鹊桥。
而陆知离要的,只是江湖,从来不是夺严叙的心头好。
这二者,非是不能并存。
严叙仍旧冷眼睥着这个疯子,他心下却知道,只要陆知离说出口的,便能做到。
齐韫暂时安全了,然而她所受的伤,他仍需要同陆知离清算!
陆知离知道严叙心下所想,又倏尔笑了开,“行了,这一次且先欠下。待你回阁里,我再按规矩领罚。”
抛却二人因阁里今后去向问题的分歧不谈,陆知离同严叙说话倒是轻松。以往两人亦有前一刻刀剑相向,下一瞬比肩饮酒的情况。严叙称他一声陆疯子,倒也丝毫没有问题。
严叙这才脸色稍霁,作声问道:“为什么?”
“没有她你会死。阿叙,我挺看不起你这窝囊样的,但又见不得你死。”
陆知离随意寻了椅子坐下,面朝着严叙,手指又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他每每转脑筋时,便是下意识做出此动作,而此之后,便会有人遭殃。
“你又在憋什么坏水?”
严叙仍是没好气,将瓷瓶里的玉露丸一口咽下,而后将空瓶子掷回给他。
“既然你舍不得她死,我又舍不得你死,那就只能由谷清胤去死了。阿叙,你说好不好——”
陆知离那俊得近乎妖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好似同严叙所谈及的,只关乎天气。
“随你。但首先,你不能和我有关系,可我又不忍见你同我绝义,这是个闭环。”
严叙学着陆知离那套“舍不得”言论,到头来却一阵恶寒,果真不能和疯子多作交谈。否则,只能恶心了自己。
“那就只能杀谷清胤身边那女人了,总该让我杀一个。”
最后,陆知离肯定地一锤定下了音。
严叙:“……”
果真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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