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10章 “朋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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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喜欢不喜欢, 这份礼物终归是收下了。

现在压力给到竹内春这边,他苦思冥想了几宿仍无所获,甚至中途还被乙骨忧太从不缺席的“早安晚安”整得破防。

乙骨忧太这人敏感又极端, 为了规避里香带来的伤害, 他可以离家出走, 不反抗, 不社交,竹内春根本不敢随意送礼物。

最终在征求同意后, 带人把宫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玩了个遍, 也算是弥补这三年的青春了。

天渐黑, 此行的最后一站原本该是电影院, 可乙骨忧太突然说想打牌。

两个人打什么牌?

一时半会儿凑不齐人,竹内春只得把人领回家, 吃完晚饭后,拉上父母,桌子一搭, 一家人陪他搓麻将。

对老手来说麻将不打钱, 乐趣少一半。

靠兼职过活的乙骨忧太居然表示赞同,这可把竹内春急坏了。

暗示的眼睛眨出花都没用, 只能祈祷对方口袋不要输光。

现实没有奇迹,几轮下来乙骨忧太不是给东家放炮,就是错过胡牌。

竹内春实在看不下去, 打着上厕所的名义从他身后经过,来来回回放了不少水,为此被竹内爸说了几句。

竹内爸怎么可能看不出原因,但他觉得男人不该拘于小节,儿子这种行为反而是在可怜对方。

最后这牌打得很不是滋味, 因为竹内春知道乙骨忧太又要去兼职了。

三人正洗牌呢,他直接冲上楼,等乙骨忧太找来他还因为愧疚躲在被子里掉豆子。

太丢脸了,居然又哭了。

咬紧牙,竹内春揭开被子,红着眼让人把门关上,等关上泪珠子跟断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砸,一张小脸红透,眼睫毛上全是水,抖着声音说:“对不起。”

这可把乙骨忧太看懵了,哑然了好久,几次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坐在床边,等人呼吸顺了才递上纸巾。

“要喝水吗?”

竹内春摇头,他心里难受,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才让乙骨忧太输了钱。

年刚过,外面还在飘雪刮风,天气冷得连狗都不肯出门——说到底是他曾经有过这种经历,深刻的明白什么是万家灯火唯我孤独。

所以才想撑高伞,努力给人挡雨。

看着那片猩红的眼眶,乙骨忧太终是将心底的难堪吐露。

“你是在可怜我吗?”

撸鼻涕的手顿住,竹内春错愕地看过去。

乙骨忧太抖着眼又很快抬起来直视他,稚嫩的面庞上有尴尬,也有不自知的哀求。

“不要可怜我好吗?迄今为止我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也不能后悔,你明白吗竹内?”

难以描述,有委屈也有难堪,那些细碎的情绪仿佛一把大手攥紧了竹内春的心脏,鼻子堵住了只能张嘴小口呼吸,就是这样细微的泣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飘荡。

不知道为什么,乙骨忧太很想擦去那些泪,可他更像根木头,只有思想在前冲,身体岿然不动,指头亦有贼心没贼胆的一颤一颤蜷紧。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好久竹内春才嗡着声音说:“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只是……”

其实就是愧疚。

就是可怜啊。

在少年洞悉的目光下,他的狡辩无攻自破,只能逃避道:“我爸妈呢?”

乙骨忧太沉默了会儿才说:“我去看看。”

房门合了又关,等脚步声淡,竹内春爬起来冲进厕所。

冷水一遍一遍打湿发烫的脸,因为用力袖子湿了大片,用毛巾擦干,他不敢看镜子直接回了房间。

等乙骨忧太再上楼,他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样子坐在地毯上玩游戏机。

“阿姨他们准备睡了。”

竹内春点头,又示意屏幕上的游戏,“要玩吗?”

如果不是通红的眼睛,乙骨忧太差点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他顿了下接过游戏柄。

选择双人模式后,竹内春问:“有玩过吗?”

“小时候玩过。”

“这已经是第八个版本了,强度更大,要避开机关和后面追赶的小怪,如果适应不了咱们就玩别的。”

乙骨忧太点头,漆黑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电视屏。

随着游戏的深入,尴尬慢慢消失,他们恢复成之前那样时不时笑闹两句。

后半夜竹内春躺在地上等人操作失误重新开局,却不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屏幕居然亮起了金黄色的通关提示,乙骨脸上出现笑容,转头却看到蜷缩的身影慢慢放轻了呼吸。

他默默看了会儿,心底有暖流,犹如这个温暖如春的房间。

放下手柄,给人盖上被子,熄了电视和灯,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拿上外套离开。

街道房檐覆有白洁的雪,深夜大雾,第二天或许会出太阳。

几周后竹内春去探乙骨的班,搭乘公交车,半个小时后抵达溜冰场。望着宽阔雪白的冰面,他有些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按自己的脚码跑去拿鞋。

“给。”

竹内春接过水杯,浅浅喝了口便放到身旁,弯下腰继续穿溜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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