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号(2 / 2)
,是你这样的人。”
你听见了吗。
北风呼啸,少女呓语打散落入泥沼。
闻枝把画和电话号码压进抽屉最下面,连同懵懂的暗恋一同装进不见天日的狭小缝隙里。
-
翌日清晨,雪停了。
闻枝坐上了途径市区的公交车。
她顺着记忆打量着街道两侧的店铺,终于在公交车经过倒数第二站站牌时,一家贴着“招聘”广告的超市映入眼帘。
昨天跟着陈厌往回走时,闻枝虽然困得睁不开眼,但她还是注意到了这个招聘信息。
还好没记错。
闻枝顺着广告上的指引找到了超市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个大肚子的男人,他顶上的头发很是叛逆,横七竖八的十分张狂。看这架势,大抵是老板。
“你要面试?”老板喝了口茶,把茶叶吐回保温杯里。
闻枝应声,“嗯。”
“可是我们不招童工。”
“我什么都可以做!”
闻枝身上只有一百块钱,肯定撑不过这二十多天,她必须拿到这份工作。
“什么都能做?”老板眼珠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超市还缺一个穿着玩偶发传单的工作人员,你能做?”
闻枝想了想,“请问工资是多少?”
“一天四十,工作时长五小时,不包吃喝,”老板顿顿,“不过这个职位不招长工,也就干五六天。”
比想象的多一些,闻枝没犹豫,“好,我可以做。”
“玩偶服在杂物间,”老板起身带她去拿,结果一扭头看到她脑袋上的大包,愣了下,“你这脑袋怎么回事?”
闻枝尴尬地捂着头,“昨天磕到了。”
“你得写张证明,证明这伤不是超市搞的,要不然你赖我怎么办?”老板扯过本子,愣是看着闻枝写下“脑门上的伤和超市无关”才放心。
老板把闻枝领到杂物间。
角落里躺着一套棕色玩偶服,看起来有点脏。她上前摸摸,居然还挺厚的,这么冷的天至少冻不着了。
“十二点正式工作,传单在架子上。我去忙了,你发完了记得找我领工资。”
老板嘱咐完便逃之夭夭,闻枝偏头看向一侧的传单。
传单被分成六份摆在架子上,应该是每天发一摞。
不算多,一份大概三百张的样子。
闻枝自我安慰,“没关系,有钱赚就好。”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出来打工了。
之前有次过年,吴兰之去别的城市旅游,走了十天半个月,那时候闻枝才十来岁。
吴兰之留的钱不够,饿的闻枝小嘴干巴巴的爆皮。
隔壁大婶看的心疼,就带她去服装厂领了一批需要清理线头的厂服,修剪线毛。
修剪一件衣服两毛钱,闻枝坐在书桌前劳作一下午,才赚二十块钱,比现在困难多了。
闻枝挺起精神套上玩偶服,在杂物间坐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上班时间。
她个子小,玩偶服的裤子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她弯腰挽起来,极其艰难地套上鞋子走到大街上发传单。
面对来来往往的生面孔,闻枝多少有些发怵。
虽说她戴着头套,别人看不清她,但她却能清楚地看见路人在她靠近后露出的厌恶表情。
发传单的过程并不顺利。
大部分人接过来就扔掉,小部分人干脆就不接,甚至还有老人走过来问她能不能多给一些传单回家卖钱。
折腾了一下午,传单没发出去多少,超市前倒是一地狼藉。
下班时间,闻枝被老板叫进办公室一通凶,“你要是不想干,立马走!谁发传单跟你似的剩这么多?”
闻枝的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愣是没让它掉下来,她咬着牙倔强地昂头,“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今天扣十块,”老板拿出三十扔给她,“明天再这样,没有工资了。”
闻枝调整好心态,在超市买了袋泡面揣着剩下的钱回家。
进门的刹那,陈厌载着周添奇在陈家门前停下。
周添奇眯着眼,“陈厌,那是你邻居吧?怎么看上去跟丢了魂儿似的?”
陈厌闻言转头,盯了闻枝好一阵子,没说话。
直到小姑娘锁上门,他才回头道:“明天回北江?”
周添奇无奈地点头,“我爸叫我回去看公司。”
“早点走,走了把车还给我。”陈厌笑着点烟。
周添奇一把抢过他的火机,“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跑这么远来看你是不是还健在!下次我再也不来了!你死这儿都没人来替你收尸!”
牢骚发完,他收起暴脾气看向闻枝家,“你真不去看看?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
陈厌吐了口烟圈,“我有数。”
第二天十点多,闻枝按照原路去打工。
她殊不知上公交车的那刻起,身后便跟了辆黝黑的机车。
机车上的少年戴着头盔,露出的一双清眸时刻注意着车上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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