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我的话不许说(2 / 2)
墙边按下开关,屋里并没有亮起来。
她以为是灯泡坏了,又走到客厅重复开灯的动作,灯泡还是没有反应。
停电了?
她走出门去,平时灯火璀璨的陈家,此刻也静谧漆黑。
两层小楼被黑夜笼罩,像是巨大的冢,无声无息,阴森恐怖。
看样子是真的停电了。
闻枝搓着胳膊想要回去穿外套,下一秒,陈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豪车前灯亮起,明灿的灯光照亮闻枝脚下的路。
后车窗缓缓降下,陈厌略显疲惫。瞧见分外狼狈的闻枝,他打开车门下车。
身侧的江衍放下文件,“阿厌,你要去做什么?”
陈厌漫不经心地舔舔唇角,“你管我干嘛?答应你的事情我又不会反悔,你着什么急?”
“主要是约你出去一起运动实在是太难了,”江衍笑的和善,把好哥哥这个角色表演的淋漓尽致,“怕你放我鸽子。”
陈厌看不惯他这张笑面虎的脸,没有吱声。
闻枝站在原地,瞧着陈厌阔步走过来。
他穿了身灰色运动服,脚踩白色运动鞋,头发懒懒地搭在额前,自然又随性。
简单的打扮,倒是比往日那个只知道穿着冲锋衣骑机车的桀骜少年,多了几分青春意气。
“停电了,”陈厌停下脚步,弯腰和闻枝对视,“乌漆嘛黑的出来干嘛?”
闻枝木讷地指着身后,“屋里黑。”
“外婆不在家?”陈厌望向她身后黑漆漆的房间。
“她去我小姨家过年了。”
“她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陈厌很是吃惊,“你才十四……”
“习惯了,”闻枝无动于衷地垂下头,说的云淡风轻,“她经常这么做。”
陈厌慢慢直起腰,放缓语气,“吃饭了吗?”
“没有,在写寒假作业。”
“这么黑也写不了了吧?”陈厌顿顿,“我要去市区打网球,那里有电,你收拾收拾作业,我带你去那儿写。”
闻枝瞥着他背后的豪车,想着陈老爷子会不会坐在里面,犹豫几许,“还是算了。”
“里面是江衍,可以忽略不计,”陈厌思考几许,“你怕黑?要我陪你进去收拾吗?”
闻枝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出来。”
“记得穿厚点。”陈厌嘱咐道。
闻枝跑回房间,摸黑把几本书塞进书包里。她也不知道拿的什么,胡乱一装便是了。
她揣上钥匙套好棉服,很快锁门出来。
“走吧。”她把书包板板正正背在身后,气息因为方才的整理有些不稳。
陈厌带着她往车边走。
他拉开车门,对着后座穿着同样灰色运动服的江衍开口,“去前面坐。”
江衍注意到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闻枝,心思飘忽,“什么?”
“不想去就三个人挤在一起坐。”陈厌拿准了江衍这家伙会拒绝,吊儿郎当地撑着车门等他反应。
果然,江衍抿了下唇,“通情达理”地把所有的文件整合在一起,去副驾驶就坐。
陈厌大步跨进去,朝着闻枝点点下巴,“坐进来。”
闻枝把肩上的书包抱在怀里,老老实实坐进去,像只听话的小仓鼠。
“阿厌,你准备把她送到哪里?”江衍微微侧过头问。
陈厌斜靠着座椅盯着闻枝冻到发白的手,“我爱送到哪儿送到哪儿。”
他掀起眼皮对着司机懒懒道:“打开暖风。”
司机照做。
江衍不动声色地扭过头去,指尖却在文件上攥出了抗拒的痕迹。
车子停在网球俱乐部前,江衍率先下车。
他很是大手笔,直接举着卡跟俱乐部的老板说包场,拿到钱的老板很是高兴,连忙把周围的人都清走了。
陈厌饶有兴致地垂首和闻枝说悄悄话:“你看他这样子,像不像个暴发户?”
闻枝憋着笑点头,“像。不过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你会喜欢一个把你母亲的遗物翻的稀烂,还不道歉的人吗?”
陈厌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在阐述一段不属于他的简单过往。
闻枝愣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
安慰人这种事,她从小到大做的实在少之又少。
两条眉毛因为纠结紧紧交织在一起,陈厌看到后拍拍闻枝的头,“行了,我又不是小姑娘,安慰我的话不许说啊。”
闻枝红着脸侧过头,“我又没打算说。”
“是,你没打算说,”陈厌眼睛笑弯了,“就差写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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