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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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为国事销瘦骨,还被皇帝欺了身。

“你今后有何打算?” 宁侯问。

顾长亭说:“且行且看,真到精疲力竭时,我会离开皇城。”

“腹中孩子……”

“留给陛下。”顾长亭言出必行,“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宁侯稍作沉吟:“孩子也是你的骨肉,舍得吗?”

顾长亭点头:“舍得。”

嘴上说舍得,锦被下的手已不自觉地抚上腹部。

肚里的孩子快四个月了,腹部依然平坦,偶尔胎动方能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

自己与另一个人血脉相连,辛苦又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

若能顺利生产,看到历经万难生下的孩子真能舍得吗?

但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会离开,无法陪伴孩子成长,与其给孩子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不如走得干干净净。

宁侯暗叹,正要说话,电光照亮幽夜,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在宫门之上,冠冕的样式独一无二。

“陛下怎来了!” 宁侯一时不知该去何处藏身。

秦恕伸手推门,手刚触到潮湿的门格却犹豫了。

冷静下来,他行事果决之风荡然无存,甚至有些怕打开这扇门。

殿内若有第三人,当场撞破顾长亭与人私会的自己该如何自处?

雷霆震怒将第三人当场杀死,血染泰和宫?还是彻底对顾长亭死心,将私会的两人一并处斩?

秦恕脑中乱作一团,犹豫再三,终是收回冰冷麻木的手,握拳转身走进瓢泼大雨中。

此后数日,秦恕不再踏入泰和宫。

顾长亭知道秦恕这回是真气着了,但自己问心无愧,借此冷静期让秦恕重新思考错付的感情也好,只是宁侯入朝之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心细的太医发现皇帝看顾相的病案不如以往仔细,粗略一扫不再关切问询。有时甚至将病案扔在一旁,自顾自处理政务。

太医不知该不该将顾相托转的信交给皇帝。

太医迟迟不走,瞧着他,便想起顾长亭。秦恕心烦得很,冷声呵斥:“还杵在这里作甚?”

太医吓得一颤,动作比脑子快,忙拿出信,呈给天子:“顾相有信托微臣转交陛下。”

秦恕接过信,拨开封泥,展开细读。

清秀不失苍劲的书法赏心悦目,内容却令人胸闷。

顾长亭没有为雨夜之事解释半句,通篇表达的是身体好转,想上朝议事。

秦恕咬牙看到最后,终于看见一句入得了眼的话。

[肚腹已有隆起之势,三五时辰可感胎动,太医建议臣适当活动。]

秦恕抬眸盯着太医。

太医不知所以,双膝一软,跪在龙案前。

秦恕收回目光,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顾长亭内敛含蓄,他的话要掰细了品。

肚腹隆起,有了胎动所表达的意思可能是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不去泰和宫,会错过孩子的成长。

也可能是这些天受了冷落,借孩子之名想见我。

秦恕自我乐观,有了台阶顺势而下,当即摆驾泰和宫。

仲春时节,南风送暖,融融翠屏,百花烂漫。

顾长亭漫步于花园,天青色衣衫融入缤纷花色中,闲静淡雅,不竞芳菲静自吐香。

秦恕转入园中,就见那人一袭轻巧春衫,在满园春色中且走且停。

微风拂衣,清香扑鼻,锦绣花色中多出一把出尘脱俗的清劭风骨。

秦恕初见他是在翰林院的小花坛旁。

那时他握卷观书,彩蝶顽皮绕着他飞舞,他分神看着彩蝶,似是起了玩心,嘴角噙笑,抬指戏蝶。

那一刻,秦恕便觉宁静美好不过于此。

虽已见惯他的风姿,秦恕仍不禁感叹,这样一个静柔端雅的人却有烈骨赤心,明明弱质似柳,却肩负国之重担,永远挺拔如松。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便是自己深陷于他不可自拔的原因。

秦恕静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没有系带的腰上。

很想从后面环抱他,去感受微微隆起的腹部是何触感,又怕惊着他。

忍了又忍,终是用一声“老师”代替动作。

顾长亭回身,将秦恕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面前的是不是本人。

秦恕心中暗笑,继续用尊敬客气的语气,道:“老师的信学生已拜读,若身体无恙,不畏群臣揣测的目光,老师明日便可上朝。”

一句话将顾长亭准备好的说辞打乱,秦恕又变回东宫那个乖顺的少年了。

诧异片刻,顾长亭确认:“臣可以上朝吗?”

“老师心在朝堂,有何不可?”秦恕微微笑着,“学生治国无方,令老师放心不下,今后便将国事交由老师处理。”

顾长亭眉心微蹙,声音下沉:“陛下要任性到何时?”

秦恕摇头道:“适才所说若非老师所想,老师为何宁可忍受孕胎之苦,也要早起入朝?除了国事,朝堂上有老师惦记想见的人么?”

顾长亭静静地看着秦恕,心想:宁侯深夜入宫之事他已知晓,现在拧着一股劲,故意说这番话。我若提及让宁侯暂代国相之事,他必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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