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宦之忠 山陵崩(2 / 3)
“啊?赵公不是说和解吗?”
“这…”
在一片不解的目光中,赵忠面色平静,淡淡道:“全力与何进相搏,把他弄死了、赢了,何氏也要看我西园脸色。若是搏输,我们交好了何氏也不怕被清算。”
“赢了,一辈子富贵掌权。输了,也无性命之忧。那为何不搏一把呢?”
众宦官听声双目一亮,纷纷朝赵忠再次行礼、高兴道:“赵公真乃…”
“真乃当世张良也!”
……
中平六年,二月一日。
昏迷了整整三天的汉帝刘宏终于醒来。神智清醒,其登时便唤来一干朝廷重臣商议立储之事。帝言史候刘辩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
帝想立皇子刘协为太子。
然想法刚出,皇帝便遭到几乎所有臣子的反对。大将军何进、京都卫戎司马袁绍等人,纷纷以皇子辩之长嫡子身份相抗。所言大汉各代,立储皆为嫡长子。
此惯例决不可废。
迫于历代规矩下,灵帝无言以对。本以为十常侍等宦官会反驳何进,事态却出乎意料,张让赵忠竟也支持立刘辩为储。
刘宏一时无奈,也产生随大流的想法。可王美人哀怨的俏脸,又莫名浮现于心。最终,灵帝挥退众人、未立有太子。
或许是憋着气,皇帝开始整日整日的昏迷不醒,洛阳氛围也愈渐肃杀。
……
中平六年,四月十一日。
养泰殿戒备森严,密密麻麻的西园军士护卫在殿外,三步一明哨、五步一暗哨,将这浩大的辉煌宫殿防到密不透风。
殿内,烘热的令人难受。
然席上,骨瘦如柴已不成人样的汉帝刘宏,却紧紧裹着一床厚实棉被。
似置身于冰窟之中,饱受冷寒。
“蹇硕,朕,朕要走了。”
听见这虚弱无力之声,抱着火炉立于席侧的魁梧太监一脸悲戚、哀声道:“陛下,周太医说了,您,您能挺过去的!”
“好了,朕的身子,朕能…咳咳…”
正说着,刘宏面色痛苦的大咳起来。积病已久,他的身子早已如被蛀空的腐木般脆弱。每一次咳嗽,哪怕再轻,都会拉扯到喉部肌肉、带来巨大的痛苦。
“陛,陛,陛下!水!水!!”
蹇硕见状赶忙放下炉子,迅速端起席前小案上的瓷杯朝皇帝递去。
而刘宏却没接。
他突然感到咳得很爽,似乎随每一次咳嗽…那些烦闷苦恼,也全都离他而去。过了一小会,皇帝终止住咳嗦,却见蹇硕…正满脸煞白、直勾勾的盯着席上。
刘宏见此,也将目光移至席上。视线流转,汉帝被骇了一跳…
只见被褥上,尽是殷红!
“呵,朕说得没错吧。”
边颤颤巍巍抹去嘴角上沾染滴落的温热鲜血,皇帝边摇头苦笑道:“太医说朕能长命百岁…那是在宽慰朕,是在骗朕。”
“朕,朕活不过今天了…”
“陛下!!”
蹇硕双目赤红,魁梧之身猛然跪地。竟然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皇帝见此,眼中闪过欣慰。
继而抬头望向殿顶,悠悠道:“朕,当年唤张让、赵忠为阿父阿母。”
“对他们,是何其之爱戴。”
“然朕病重数月,他们却醉心于权斗。连一次…连一次也没来看过朕呐。”
蹇硕摇头,伏首于地。
一君一臣,沉默良久。
“蹇硕,在朕昏迷的这半年里,每每梦到昔日荒唐之举,朕…朕有愧于汉啊!”不知何时,刘宏已潸然泪下、颤声道:
“朕,朕毁了大汉。”
“朕是大汉的罪人啊!!”
“不是的,不是的,您不是的。”
蹇硕一个劲的摇头,泪水淌湿了大片地板,额头早被磨破也浑然不觉。
“唉,不说这个了。”
一股闷气忽然上涌,继而脑中变得无比清明、就如同年少一般。刘宏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最多一刻,他就将死去。
“阿硕,抬起头来。”
蹇硕闻言抬头望去,却登时愣住了。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然坐起,双目中流转着锐利无比的威严、正紧盯着自己。
“陛,陛下!”
“蹇硕,能为朕办件事么?”
“您说!硕就是拼死也会完成!”
“朕,朕在大事上,对不起我刘家列祖列宗,对不起天下万万百姓。”
“在小节上,对不起自己的爱妃。”
“然大事已毁,小节却可挽回稍许。”言至于此,刘宏面上闪过悲痛:“王美人一生无微不至的服侍朕,朕说要让她…”
“要让她当皇后,让她享尽荣华。”
“可,可没到那一天,她,她就被何氏毒死了。”刘宏双目泛红,更咽道:“朕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让王美人的儿子…”
“朕的皇子刘协,为帝。”
“蹇硕,你能帮朕吗?”
蹇硕听声眼皮抽搐。皇帝这个小心愿着实有些难。就相当于,就相当于要他蹇硕一人独抗宦官外戚两大集团。已然…
已然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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