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1 / 2)
鹿台,阴霾阵阵,伴随着几声闷闷的雷鸣。
方圆合一祭祀天坛,虎头蛇身石柱环绕守护,加以金刚经符文烙下,花了小半个月,费尽人力物力财力才勉强按照皇帝要求修建这座祭祀天坛。
负责的官兵和村民苦不堪言,又敢怒不敢言,只得私下怨怼,祈求赶紧送走这座大佛,还这岭南镇落一个安宁。
俞图南按时来验收,自石阶走上,粗粝厚茧的手覆上栏杆摩挲着,摸到暗藏的引线,他浓眉一挑,佯装满意点了下头。
皇帝终究疑心过重,对任何人也不相信,留了死士随行,这石阶之下早就被他安装了炸药,起兵之时,送他们一起上西天。
思及此,他咧嘴笑了下,烟渍牙与大胡须相得益彰。
一旁县令瑟瑟发抖,看着俞图南腰佩虎头狼刀,隐隐散着血腥,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陛下到。”太监捏着嗓子的高喊声响。
俞图南单膝下跪,恭迎皇帝。
李珏阴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上石阶,身披雪狼金丝大氅,内穿龙袍宽袖,头顶玉冠,未及五十的年纪,他满头花白,眼下青影汇聚,瞳水浑浊,阴郁笼在身侧。
“俞将军起身,陪朕走走吧!”
俞图南得令,随行太监往后退下,二人行走于祭坛,踩在四神兽做祥纹的地上。
寒风猎猎,李珏阴闷闷地咳了几声,挥手拒绝了太监的茶汤。
久病缠身的人身上始终有股怪药味,俞图南忍下嫌弃,脸上挂着笑,“陛下宽心,这次请的都是道行高深的大师,定能驱除那傅家恶灵,让他们永困阿鼻,不再扰天子安康。”
李珏阴枯槁的手微微颤着,眼神呆滞,喃喃道:“有时候,朕就在想,当年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俞图南嘴巴微张,刚想安慰,李珏阴突然目眦欲裂,厉声道:“但朕不后悔,明明是他傅陌桑抢了朕的蓉儿,可蓉儿也伤了朕的心,朕不过为了巩固太子之位,娶了那几个世家之女,孩子也是意外,她就觉得朕背叛了她,转头就和傅陌桑暗通曲款,真的太让朕心寒了”
言之凿凿,说辞令人涕下,感动上苍。
俞图南眼白微泛,这老黄历不知听了多少次了,只好忍着,安慰道:“陛下无须忧心,都是他们的错背叛了陛下,只是陛下若想拿到这傅家长生不老药的秘笈,当年的确不该杀那傅家少爷,毕竟孩子是最好操控的。”
“留他!”李珏阴冷哼一声,拂开俞图南的手,“傅朝翎就是个孽种,他最不应该留在这世上,你知道吗?他那双眼睛有多像蓉儿,脸又多像傅陌桑,这简直简直就是他们侮辱朕的罪证,一定要乱刀砍死,除掉这孽种”
说着,气息加重,胸腔发出微微轰鸣,身体也跟着东倒西歪。
俞图南一把扶住,连声道:“放心,请陛下放心,当年追杀那小孽种时,是臣下用毒箭射中,看着他摔落悬崖,那可是钩吻剧毒,那小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活不了,早就被野外狼狗啃得一干二净,不会再出现在陛下面前了。”
李珏阴怔怔地点着头,不停咕哝着“那就好”,拂手示意太监来扶他,去到营帐内歇息。
俞图南远远瞧着,勾唇一笑,看来就算他不出手,这老皇帝也活不了多久!
思及此,他耸了下肩,脚步轻盈地走了。
却不知,背后有冷眼扫过。
岭生倚在马厩廊檐下,轻轻挑开斗笠,阴影扫下,只余一缕目光落在俞图南身上,捻转着手中玉戒,蜘蛛从袖笼跳出。
“还真是让你们失望了,我这孽种还好好地活着。”
及至夜里,天际紫电雷鸣,鹿台浓雾重围。
声声念经萦绕在耳边,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围着祭坛跳大神,磋磨人心。
李珏阴捧着香炉走上石阶,按四兽八卦方位撒着香灰。
俞图南肃立在台下,瞧着水钟算时辰,志在必得。
忽地,一声快马嘶鸣打破念经声,只见山林小道间,一个满身是血的禁军从马背摔落,高声大喊道:“报!陛下,俞图南谋逆,已围困京城啊啊啊!”
狼刀一出,刺向他的后背。
紫电落下,众人脸色瞬间苍白,眼睁睁看着他咽了气。
俞图南拔出渗血的狼刀,捻着刀上的血,叹道:“围困时逃出了一小队禁军,没想到能坚持到这,也算是忠心有加。”
“你!”李珏阴吓得一屁股摔下,颤颤巍巍地指着,“俞图南,你想谋反!”
随行死士立刻保护在左右。
祭坛之下的俞家军也纷纷拔剑而起,声势浩大,威震四方,显得几人的似是成了以卵击石。
李珏阴见情势不妙,趴跪求饶,“俞图南!朕待你可不薄,只要你不杀朕,朕什么都可给你!真的!”
声泪俱下,眼珠子布满血丝快要掉下来。
俞图南摇了摇头,“可只有陛下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拿到我想要的。”
话落,咬字甚重,他一摆手,厉喝道:“给我上,杀了他们。”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李珏阴哭喊着躲到太监身后。
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刀光剑影,可空气顿时沉寂下来,俞家军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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