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濯寒霜(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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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送往的熙攘声不住侵入耳中,搓磨着江倾月衰弱不堪的神经,最后一丝睡意消散殆尽,她拗气般地睁开了眼,身子依旧疲乏得不行。

瞥了眼面前潜心公务、神色如常的男子,她撅着唇揉了揉月退,心内埋怨不止。

自从那次她主动过后,这个人好似就变了样般,不肯轻易罢休,她时常受不住都要晕过去了,这人却依旧龙精虎猛,有使不完的力气。

近来更是过分,变着法子地折腾她,可怜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娇女,夜夜都被这人肆意作弄,连地都下不了了,只瘫在榻上眯着眼略恢复点儿体力。

饶是如此,这人到白日里,又变回那个风清玉质、令人生畏的将军,没事儿人一般。

她叹了口气,大约也是她该受的。

世间男子,若只论衣冠皮相,则无一不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但若细察其言行举止、暗窥其性情本心,又别有洞天,或忧或喜,唯有身在局中之人方知。

或许是她道行尚浅,能看清顾云淙暗夜中的沉沦迷醉、纵情恣意,也知晓他青天白日待人的疏离漠然。除此之外,她只是看不穿他,像一汪诡谲多变、深不可测的迷潭,她唯一能做的是抓紧这人,才不会被吞噬其中,尸骨无存。

约莫按到一酸胀之处,倾月冷不丁吸了口气,眼眶瞬时盈满了水汽。

方几对面的男子闻声,放下了手中书册,长臂一挥,将她抱了过去,而后竟作势要替她查看。

“是这吗?”

男子清泠的声音落在耳畔,无端撩起另一番热意。

“嗯。”

她羞得不行,眼角含着泪珠,声音又软又糯,像挠人的猫儿,不轻不重落在心里,顷刻间叫人乱了呼吸。

顾云淙喉中微动,眼前雪色间的片片青红,皆是他昼夜做恶的证据,分明想怜她惜她,到最后却总失了控制。

他黯了眸子,从一旁匣子中取出个小瓷罐,细细为小娘子涂抹上药,而后以掌心缓缓按揉。

动作极轻,但一会儿下来,雪色间仍落了大片桃红,却并不如何难受,反倒传来阵阵舒畅。

倾月这会儿正昏昏欲睡,忍不住溢出了声。待意识到发生什么后,她忙捂住嘴,颊边顿时爬上两缕绯色。

但为时已晚,耳边传来这人低哑的笑声,分毫不掩心中所想,听得她越发抬不起头来。

可这还是青天白日,随从婢女们都在外头候着,过不了多久就要下船的……

千钧一发之际,徐然推了门进来。见状,她立时跳到了地上,连鞋都未及穿好,匆匆拨动襦裙盖住双脚,试图掩去她此时的窘迫。

“主子,杭州知府已命人候在渡口了,只待咱们下船。”

“好,先吩咐下去,我随后便来。”

“是。”

徐然应声下去,直到走出数米才觉察出些不对劲,忽而又记起些什么,耳根一红,慌慌张张出了船舱。

瞥见小娘子并不安分的裙摆,顾云淙皱了皱眉。屋子里虽烧了火盆,可如今已是冬日,地板上冷得结了层霜般,似她这般细皮嫩肉的,待会儿指不定要如何难受。

遂立刻起身将她抱上了塌,小娘子却犹记着要防备他,挣扎得四肢都挥舞起来。

“若再乱动,便只能晚些下船了。”

倾月小脸一白,瞬间泄了气,整个人枯萎在男子怀中,悻悻不语。

然而等来的不是旁的什么,而是顾云淙亲手捂了她裹着薄袜的脚,及至脚底有了些暖意,又躬下身子为她穿好绣鞋。

她睨见这人弯曲的脊背,心里头乱乱的,打翻了各色酱碟儿般地理不清。那温热仍未散去,反而渐渐往上蔓延,似乎就要涌上心头,将她的思绪搅得越发混乱,以至于这人已起身离开时,她仍恍若无觉。

颊边传来一阵轻巧的力度,“在想什么呢?”

“没、没有。”

她后知后觉捂了脸,虽也不疼,可臊得慌。

……

杭州地杰人灵,知府李尧也生得颇为儒雅,谈吐间滴水不漏,看上去不比先头那位临安巡抚使好对付。

顾家在杭州自是也有宅子锦庄,奈何这位知府大人再三相邀,最后他们竟住进了一幢临湖的极为雅致的宅子,名唤云水苑,听闻乃是这位知府大人的私产。

既至杭州,这湖,自然便是西湖。

为免生事,江倾月一路都带着帏帽,连入了这云水苑内都未摘下。虽不良于观瞻,但多少瞧出这宅子绝非寻常人家能比。

仅他们入大门后走的百步间,便已有山石抱林、清溪吐雾、秀池环亭、飞檐穿云之象,再往后更是精奇独绝、清雅无边。

她忍不住低声赞叹,不想被这李知府觉察到,直赞她见识不俗。轻描淡写应付完毕,还未及转身,她便觉月要间一阵桎梏,已被顾云淙揽入怀中。

“贱妾没多少才识,让李大人见笑了。”

李尧目光扫过女子,笑眯眯道:“哪有哪有,顾大人得此佳人,实乃一大幸事。”

顾云淙挑眉,笑道:“不过……也的确如此。”一副食笋知味的登徒子模样,丝毫不掩饰两人间的亲密。

李尧尽收眼底,笑意更深,“那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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