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和她(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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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约真是这里的女主人。
人鱼很熟悉自己的庄园,少年时期他即定居在此。不过庄园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家中的露台。他的家在与之紧邻的海中,那里有陆地无法比拟的广阔。
但他这次随东稻雨出水,却发现庄园变成了一个家。
陈设变了,许多房间也翻新了,设计多了烟火气,明显为了方便人类才作出改动。他的一应用品也都移到了屋子里,包括他宝爱的钢琴。
整座庄园对东稻雨毫不设防。她踏入楼中,安保系统没有反应,智能管家毕恭毕敬,识别瞳孔的门锁也顺畅开启。
人鱼跟着她进去。
“其他人知道我失忆的事吗?”
“只有我和医生知道,再拖下去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们就去找海巫女。这些在观看前都是说好了的。”东稻雨解释说,观看前已经和经纪人告了一年的假,所以他无需担心。
“他居然能答应?难道我过气了?怎么可能!”
屋内开了水道,但他没有游着进去,那要比走着的东稻雨矮一头。
人鱼上岸后随手披了件绸缎睡袍,任由潮湿的长发将它打出水痕,面对东稻雨“怎么又不擦头发”的责问目光,摆出理直气壮的姿态,“我怎么可能过气!”
东稻雨哭笑不得,拿起毛巾盖在他脸上。“你当然还是很红,演唱会一票难求。不过你现在出歌的节奏放慢了,粉丝也都佛了。一年没有活动的事也不少见。你,咳,更多的是去体验生活了。”
人鱼秒懂,他谈恋爱去了。“我有告诉外界我和你……?”
东稻雨瞥他一眼,“当然,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吗。”她脚步一顿,语气微妙,“去卸妆吗?”
她不说,他都忘了自己还带妆。旁边就立着一面镜子,人鱼照了一眼。
丝绸睡袍半敞,露出紧实的胸腹,本易显得庸俗露骨,但垂及腰际的湿发掩住了大半肌肤,中和了这一切,反显出幽邃气质,令人见之忘俗。这还不算他的脸。只要有他的脸,无论穿着多暴露,举止多张扬,都不会流俗。
人鱼一族以雌雄莫辨的美貌著称,他在其中更是数一数二,说一句神颜天赐并不为过。何况他还化了妆。是人鱼钟爱的哥特式风格,与赤红瞳孔、锯状鲨齿极为契合。
手指在黑蕾丝项圈上点了点,人鱼朝东稻雨绽放出一个笑容。
东稻雨:?
卸妆那么高兴的吗?
人鱼“啧”了一声。
至少害羞一下吧。
就算是恋人,对他的长相适应得也太良好了。
就冲这郎心如铁、习以为常的劲,他越来越相信东稻雨就是自己的恋人。但这怎么能行?
人鱼望了眼镜中的自己,拢了拢领口。这张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看腻,东稻雨作为他的恋人,又怎么可以不为之神魂颠倒、难以自持呢?
一定是自己的妆容不够用心,没有戳中她的审美。
他刚想问东稻雨到哪卸,却见她幽幽一指前方的小池子,语气不乏幸灾乐祸。
“你以前仗着人鱼天生丽质的种族优势,卸得一直很随便,被我催狠了才有了仔细卸妆的习惯。但你演唱会的舞台妆,往往是从头发丝化到尾巴尖,有时候还都是极其难卸的涂料,你嫌洗头洗澡洗脸麻烦,自己凿了一个卸妆池,请人配了溶液,躺里面游两分钟就能一键卸妆。游吧。”
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人鱼摸过耳廓,摘下骷髅耳钉,“你跟我说话,一直这么这么放肆的?”
他对声音的把控一贯很好,放肆二字在舌尖轻抵,如同薄怒,又如宠纵。
东稻雨毫不心虚,“一向如此。”
看来东稻雨不吃强势款。
那媚骨天成的呢?
薄怒随着低声哼笑转为轻嗔,人鱼把长发拨到一边,露出脆弱纤长的颈项。睡袍松垮,被背鳍顶出空隙,隐约可见线条优美的肩背,在灯下白得发光,还自带细闪。
“过来帮我摘一下项链。”
东稻雨走上前去。
人鱼在镜中看她。
她面容恬静,动作轻巧,人鱼的项链足有三四条,很容易和头发绞在一起,但她足够小心,一点都没有扯到他的头发。
东稻雨太专注了,即便偶尔碰触到他的皮肤,也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自己自己红了耳朵,不敢正视。
真不争气。
人鱼眼尖,一眼看见东稻雨取下了条白金珍珠项链,珍珠攒作白兔头,镶了两颗红宝石作眼睛,乖甜乖甜的,完全不是他的路数。
一定是东稻雨送给他的。
在她心里,他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人鱼虽然绝不会自认性情骄纵,却也明白自己和兔子根本沾不上边。
东稻雨得多喜欢他,才有那么厚的滤镜。
人鱼好不容易有个找回场子的机会,当即斜睨了东稻雨一眼,扬唇轻笑,别提多得意了。
但东稻雨又一次不为所动,她低头摩挲珍珠项链,“原来它在这里。”
虽然保养得宜,但因为年份久远,珍珠已经微微发黄,红宝石也略显黯淡,和一堆名贵的项链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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