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平息（2 / 3）

就算是在时间短暂的人生之中，也绝对会有美好的记忆才对。就像是她在压迫之中、予以回忆的宿傩一样。哪怕这只是一厢情愿——

行走的路线逐渐远离人群。

祭典的旁边通常拥有着神社、也是因为夏末的祭典是【神明也与之欢庆的意思】。萌香踩着木屐、洁白的足袋隐没在暗夜之中，人群的喧嚣声离她越来越远。

出现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通往郁郁葱葱的黑暗森林，另外一条是通往山上的阶梯，萌香像是有某种预感似的——毫不犹豫的、笔直的朝着上山的路线行走。

接着踩在阶梯上。

与灯火辉煌、明亮的祭典不同，前往山上的神社的道路就只有两边排开、避免行人摔倒的柱子，里面点燃的是烛灯。不知为何还保持着老旧的蜡烛点燃方式，萌香沿着山路以及青铜色的柱子继续往前走。

“哈……”有点长。萌香停下来喘口气而后继续登山，终于——越过了鸟居之后，她看见了一个非常小的、似乎是已经荒废很久的神社的样子。

香火已经许久无人供奉，赛钱箱也无人来参拜，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就只有萌香一个人的身影。然后——灯草如同蝴蝶的鳞粉一般翩翩落下，荧光的粉末如同萤火虫汇聚而成一般、萌香进入了回忆。

“我说，为什么要远离人群来到这里啊——”黑白色的五条悟戴着墨镜，未曾变过的童颜让人分不清他的年纪。

似乎是当时和夏油杰同届的五条老师……萌香向右看去。

是硝子小姐和夏油杰。

“能有欣赏焰火的地方就知足吧，那里人声鼎沸完全挤不进去啊——”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虽然三人是约定好一起参加夏日祭，但人头攒动的场景让他们都身心俱疲。

“……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三人之中最熟悉祭典文化的夏油杰回答，但他也没想到今年的夏天如此热闹，“在盛大的烟火来临之前，用这个稍微代替一下吧。”

……是的，在那种环境之下，夏油杰买到的就只有仙女棒了。

“草ww那是什么啊杰——”五条悟丝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噗、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

硝子捂住了额头。

在回忆之中只有黑白两色的构成，但这份回忆也很快破碎——萌香被拉回了现实。

“……”在别人的面前偷看别人的珍贵回忆果然有点不道德，萌香转过身，“幽灵先、不……夏油杰，其实你也一直在看着我吧？”

“没有哦。”夏油杰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

“……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利用灯草找你的记忆。”萌香无情的拆穿。

并不是灯草的指引，引荐的人明明是夏油杰。

是他让自己看到这些的。

“能看见什么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萌香。”他依然心平气和的在和萌香说话，漆黑深邃如夜空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仍旧能透过半透明的身体看见周围的景色。

“你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虽然只是隐约知道的地步，因为他并不能完整的知道萌香的全貌，因为【他屏蔽了萌香】的同时也象征切断了交流——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夺取了他的身体而后会见被咒术高层所重视的萌香一定别有目的。

“但我不会选择逃避、也绝对不会崩溃。”萌香认真的回答。……诚然，她在咒术高层这方面被保护得很好，但所接触的阴暗面早就体验过了，“……你所做的抉择都太极端了。”

越是刚硬就越是容易被折断，当骄傲被轻松打碎、产生落差之后，足以推翻自己所有事物的【思考】出现了，在绷紧的情况下就会被那样的意识入侵。

夏油杰在成为幽灵获取回忆之后也一定回顾完毕了自己的一生、也终于能够用理性看待。

吞咽完无数的苦难与悲痛之后只有被锈蚀的意识。

……

夏油杰能感觉到一定的萌香的【心理波动】，而她总是把所有情绪内压、尽管如此还是能重新振作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往前的脚步。

“那你是想用百无一用的软弱还是善良来渴望拯救他人吗？我现在已经不会被超度了。”因为充斥着悔恨和懊恼所以无法自我谅解。

“不会。……因为我也讨厌你的做法、虽然【意识到了】，但也无法认同——所以、我绝不会走上和你相同的结局的。我会用我自己的做法。”

“因为我很笨所以大概没办法完美解决，但幽灵先生就那样看着吧。尽管来见证我的结局就好了。”

相似而又不同的人没办法理解，相互都是理想主义者、却有着柔软与刚硬的区别。

所以只能这样了。

……不要在视而不见，不要再逃避，看看我的答卷吧。

最开始就没能奢望自己会被理解。

但是这种说法——

像是要把他拖下水一样。

和萌香所说的一样，确实如此。从头到尾都是极端的病症者，在这一刻添加了一份转圜的余地与柔软。

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听见萌香在别人面前大放厥词。

……那还真是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