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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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飞站在第二列第一位, 左手边是一位十岁出头的蒙童,右手边少年年纪看起来与他一般,再往右还有两位少年。

一排是五位考生, 正对着面前贴着的县城名字。

何似飞身后的考生小声嘀咕:“何兄, 咱们好像是按照县试名次站的。”

何似飞轻轻颔首。

他在衙役将自己带到第一位站定时,就有了这个猜测。等到所有考生站好后,这个猜测便成了事实。

接下来的流程同县试一般, 所有考生在知府、学政、教谕的带领下给孔夫子上香,连拜三次。

祭拜结束后, 学政宣读考场规矩,知府宣布开考。

站在第一排的五位县案首被衙役们带领,进入各自号房, 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府试的号房共有四列, 且号房门隔着一条丈宽的走道两两相对。也就是说,何似飞号房对面,坐着的是宁水县那位十岁出头的县案首。

何似飞刚走进号房,就听到门板关合, 紧接着还有落锁声。

不过这锁了与没锁差别不大, 毕竟府试的门板还不及何似飞腿高,他要是真想跑,跨一步就出去了。

当然,大家都是科考学子,不大会违背考场规矩往外跑。

何似飞放下书篮, 将立在墙边的木板拿起, 一块卡在门板与墙壁上的凹陷处, 另一块想卡在靠内的墙壁上, 但卡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会儿天色还暗着, 号房深处更是漆黑一片,何似飞点了蜡烛,凑近了瞧。

原来,这号房年久失修,原本用来卡坐板的凹陷已经腐朽发霉,再也卡不住这不甚长的坐板了。

而进了号房后规矩便是除了交卷外不得开口,违者按违规处置。

这会儿,即便是遇到天大的难处,都得等考完再说了。

可没有坐板到底是不方便的,以这桌板的高度来看,他要是坐在地上,待会儿写字肩膀不好发力。

——要是写一两张字,他还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坚持着,但共有三场考试,答卷四日,这么坚持下来,何似飞觉得自己腰估计要不行了。

何似飞在心里‘啧’了声,索性把坐板平放于地面,随即将蜡烛蹲在地面上,琢磨着如何将桌案也放低一点,这样好歹不影响他答卷。

他侧头在书案下瞧着,还真被他看到另外一处凹陷。想来是曾有年岁小个子低的县案首在此答卷,府衙之人刻意做了两种桌板高度。

何似飞立刻拆下桌板,重新卡好其高度,这样一来,倒也能凑活了。

此刻,何似飞正跪坐于坐板上,将自己书篮中的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片刻后,他觉得可能因为前几日下了几场雨的缘故,即便垫着一层坐板,膝盖处还是有凉意不断侵袭。

不过,下雨对南方来说再正常不过,前些日子何似飞沉浸于与晏知何的辩论中,甚少出客栈。当时那一阵又一阵的雨落下,洗刷得整座大行山都苍翠几分,天晴后尤为好看。

何似飞把长袍下摆折叠几层,再次跪坐下来,这样好歹能隔绝一二分寒气。

他原本不喜跪坐,即便在学堂上也都是盘膝而坐。

不过,老师在跟他讲过一些名士间礼仪章程后,便要求他偶尔练一下跪坐,说日后待他入京,同人交往时,煮茶、对译、论道等都会用上。

何似飞对其他要求皆可很快接受,但这跪坐,他一旦跪了小半个时辰后就开始腿麻,腰杆儿就挺不直了。

还是老师用板子在旁边威胁——一旦他姿态不对,就抽上那么一下,何似飞才练出了成果。

待他检查书案板子的固定还算牢固后,便吹了蜡烛,双目放松的看着外面。

在一片依然擦黑的天光中,不断有衙役带着手提书篮的考生走过,待最后一波考生进入号房后,何似飞前面的走道突然安静下来,这时便显得他对面那位十岁案首的号房动静格外大。

十岁案首那边点着蜡烛,何似飞能清楚看到这少年正佝偻着身子,似乎垂头正在收拾桌板与坐板。

站岗的衙役显然也听到动静,但念着坐在第一排的都是各县案首,还算给他一点面子,只是站在那少年的号房门口,冷声道:“肃静。”

少年显然也是第一回经受这等阵仗,吓得浑身一哆嗦,屁股撞上后面的门板,发出‘嗵’地一声,随即立刻噤了声。

何似飞心道在前几日那些大雨中‘阵亡’的显然不只是他这个号房,听着周围这些动静,估计有不少书生都遭了殃。

待天色大亮,考卷与草纸下发,铜锣乍响三声,府试第一场,正式开始。

府试考题与县试相差不大,第一场都是帖经居多,何似飞方才查看考卷时便在心中想了答案,待考试正式开始,他研墨,落笔,丝毫不见犹豫和思考。

正写着,何似飞突然感觉面前光线一案,抬眸只见一片暗红色的袍子——这估计是学政大人了,方才拜孔夫子时何似飞见到过。

何似飞笔下不顿,未有思考影响,继续作答。

待他翻到另一面,那学政大人才捋着胡须远走了两步。就在何似飞以为他会去查看其他考生作答情况时,这位学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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