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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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久未见变得有些陌生的脸,恍惚了一瞬,强撑出一副坦然从容的样子相对。

“别来无恙啊,徐老师。”

几分钟后,她和徐书凝在学校食堂里相对而坐。

桌上的热茶氤氲着热气,让她们看不清对方的眼神,恰恰多了这道朦胧,似乎也稍微缓解了她们的僵持。

“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

徐书凝揉握着水杯,姿态显得十分局促。

她出生于书香门第,“书墨凝香”就是她名字的寓意。这个名字成就了她,也困锁了她。

就好比她墨守成规的性子,就注定要在这样的场合里承担起尴尬氛围的大部分。她也无数次羡慕容倾的随性,好像无论身处怎样的境地都可以自如。

容倾双腿轻侧叠放而坐,纤柔的腰身微倾,单手撑着下巴倚在桌前,指尖轻轻捏和,低眉搅弄着杯里的咖啡勺,听了这话才坐正了身子,靠于椅背,抱臂胸前。

“说正事吧,你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法律咨询’吗?”

徐书凝苦涩轻叹一声,动了动唇角:“你先看看这份体检报告吧。”,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桌上。

容倾接了过来,翻开第一页就禁不住凝起了眉:“林少安?”

“怎么了?你们认识?”徐书凝疑惑一阵。

容倾的面色沉冷了不少。虽然她隐隐猜测过,也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对那孩子身上所有悲观的猜测,都不过是自己多心。

翻了两页体检报告,忽然问道:“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艾茜。”

见容倾眼神一滞,徐书凝继而问到:“怎么了?”

“没事。”

“你觉得耳熟也不奇怪,她妈妈是个儿童文学方向的作者,虽然名不见经传吧……对了,前几天好像是看见少安从你的车上下来,当时雾很大,我还以为是看错了。你和她妈妈难道……”

“不认识,”容倾当即否认:“看那孩子一个人上学,就顺路捎了她一程。”

“原来是这样……那孩子一直是一个人上学,午饭也不回家吃,倒是经常看到她拿着钱去小卖部买零食。我总是看到她身上有些淤青,反正问她,她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她为这不负责的家长气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孩子无人接送的事情,几次上报学校,没想到学校的处理办法居然只是让家长签了免责协议。而她人微言轻,对于领导的态度,只敢有怒,不敢有言。

“这种事情申请法律援助有用吗?”

容倾顿了顿,合上了体检报告:“也许能让你的良心过得去些吧。”

徐书凝语塞。

秉持着对职业的态度,容倾还是主动解释道:

“虐待罪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必须要被害人控告,司法机关才会干预,所以常常是取证困难立罪无据。遇到疑似虐童的情况通常是先报警,不过你说都是轻伤,父母也给了孩子生活费,估计报了警,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

“那……批评教育有用吗?”

容倾一抬眼,只觉得能这么问真是天真又荒谬:“你说呢?”

徐书凝面露难色。

“她总说是自己摔的,可我从来没见那孩子真心笑过……”

容倾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那双弯弯小月牙。

印象里,那孩子挺爱笑的。

“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徐书凝不解:“为什么?”

容倾哼笑一声:“谁知道呢?”,她漫不经心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像是有意在回避徐书凝的注视,视线遮挡下她还是不忍凝住了眉。

“或许比起虐待,她更害怕被抛弃吧。”

她这样解释。

徐书凝眉梢一惊,满眼复杂又不解地看向她。

片刻,容倾又放下了咖啡杯:“关于被虐待儿童总是包庇父母的现象,心理学上是这么解释的。”

徐书凝恍然大悟似的:“哦……我说你怎么……那这种情况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没用的。就算真的争取到了司法机关的干预,对方是孩子监护人,最多也就是判三年。”

容倾付之一叹:

“三年后,那孩子才多大?”

无奈,不言而喻。

空气又冷寂了几分钟后,徐书凝轻叹冷笑,眼里带着几分失望地问道:“是真的没用,还是你觉得这案子赚不了什么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等到容倾回应,鄙夷就已经按耐不住地流露:“我能理解,你放心吧,她是我的学生,你要是不想趟浑水,我也不会来麻烦你的。”

容倾心头一触,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来赴这个约就像个笑话。

想到两年前她们的不欢而散,死寂许久的心脏又开始泛起难以言喻的疼痛,顿然空白的脑海里只反复敲响着那一道警钟——她不该来见她。

是啊,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隔着距离的朦胧感,她还幻想着徐书凝会觉得亏欠,会后悔当时的背叛和离开。原来徐书凝对她的看法从来都没有变过,依然像从前那样讽刺她冷血,惜叹她薄情。

“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何必在这跟我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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