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走江湖 (萍水相逢)【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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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萱沿着山路下山去,一路上都不见人影,背上的伤依然隐隐作痛。头顶的乌云越发厚重了些,倏忽间,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她赶忙从包中取出伞,撑着开,拖着孱弱的身躯孤独地行走在山间的小径上,可没走多远,便觉头昏目眩,四肢无力,眼前一黑,倒在路旁。

不知昏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凌若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转了一下身,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眉头微皱了一下,轻咬下唇。环顾四周,是间农舍,不大的屋子内摆设极为简朴。半掩半启的窗户上放了一盆小花,朝着窗外爬进来的一缕阳光,还不时地摇晃着脑袋。

她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许是躺得久了,两条腿已有些酥软,缓了缓才能够勉强站起身,慢慢走出房间。厨房中,一位身着蓝灰色衣衫的少年正手持蒲扇,守在炉火边煎药。

凌若萱见有人,本能地警惕起来:“你何人?此为何处?”

少年旋即起身,对她道:“姑娘怎的起来了?郎中说你已伤及肺腑,需要多修养些时日。”说着,放下手中的扇子,向她走来。

凌若萱下意识地向后退。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少年连忙驻足,解释道:“在下易子殊,方才在山上见你昏倒了就冒昧地把你带回来医治。待你伤好了,你可自行离去。”又问她:“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凌,唤我若萱便是。”

“若萱姑娘怎会昏倒在山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凌若萱沉默不语。

“你高烧不退,已昏迷了两日。我到山下请了郎中来给你医治,又换了药。一会儿把药喝了,好好休息。”少年将她送回屋里休息,对她说。

凌若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日受刑前,大师兄那般冰冷的模样。从小,大师兄事事护着她,知她不善法术,便教她习射练剑,而如今,她虽是有错,却不至于要将她杖责一顿又赶出去的地步。那个地方,于她而言,是童年时黑暗的记忆,而因大师兄的出现才有些许温暖的光亮,却自她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起,一切便与她再无关系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落下泪来。

“你怎的哭了?是伤口又疼了吗?”少年关切地问。

她抹去泪水,道了句:“多谢兄台。”

“不必客气。我这个人最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少年笑了笑,便出去了。不久,将煎好了的药端来,说道:“这些日子你便先住在这儿吧。”

“这里是你家?”

“我四海为家,这只是我暂时落脚之所。”

“我看恩公这屋子里就这一张床,你将卧榻让于我,晚上在哪儿休息呢?”

“我就铺条被褥,在房外地上睡了。游历在外,风餐露宿是常事,不打紧的。”阳光透过窗棂静静地洒在少年白净的脸上,嘴角泛起金色的微笑。

她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碗中热腾腾的汤药,捧起碗,一饮而尽,用袖口挡着口轻咳两声,微微垂下头,道:“打扰了。”

“若萱姑娘好好休息吧。”少年说着,便端着空碗出去了。

窗台上那盆小花的影子渐渐西斜,侧卧在床榻上的凌若萱在半睡半醒间,轻嗅着从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气。她微微睁开眼,腹中倒是不自觉地打起了鼓。从床上起来,披上衣衫,用发簪轻挽秀发,走出房间。

那少年正在灶边忙碌着,一旁的砧板上放着切好尚未入锅的菜。少年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见是她,意外而欣喜道:“醒来啦!还有一道菜,马上就好。”

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莴笋炒春笋、番茄炒鸡蛋,皆是些家常菜肴。不久,少年端着热乎乎的汤煲疾步而来,置于餐桌中间。

“恩公,还会做饭?”

少年打趣道:“一个人常年在外游历,不想做也得会了。”

“这是道什么菜?颜色这般好看。”凌若萱指着着那道鲜绿色的菜,色彩青翠,极富春意。

“这道是清炒文武笋,是我今早上山采的春笋,剥壳洗净,与莴笋块一道翻炒均匀了,调味即成。”少年又指着那锅鸡汤继续道:“这是我在山上打的野鸡,炖了汤。我听山下村里的阿婆说,病患喝鸡汤最是大补。”

“这……多不好意思。”她有些犹豫,不敢动筷。

“没事儿,你尝尝?”少年说着,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

人们都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可眼前的少年是她的恩人,素昧平生,救她性命,为她求医煎药,还亲自下厨,她又怎好怀疑自己的恩公。于是,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来喝,一口热汤下肚,儿时的记忆便翻涌而起:少时自己贪玩,淋了雨发烧,大师兄也曾亲自下厨做鸡汤,送到病榻边,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她……

少年见她有些出神,便问:“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凌若萱回了回神,摇摇头:“不是。”说罢,又喝了一口汤。而后,她问坐在面前的少年:“你说你常年游历在外,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我本姑苏人,少时离家习武,而后闯荡江湖,涉足之地也不算多,东南十郡倒都是走过的。”

她身子向前倾,拉着少年要他给自己讲讲游历途中所见的新奇事。少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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