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波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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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徵最近和左行怀关系不错, 见到的都是左行怀风度翩翩的一面。

左行怀的情绪非常稳定,从不在他面前发脾气。

以至于郁徵有时候忘了,这人是位高权重的夏南大将军, 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碾死无数蝼蚁。

郁徵并非蝼蚁,可与蝼蚁也没差太多,都是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碾死的角色。

左行怀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他平视郁徵。

郁徵挺直脊背,并不躲避他的视线。

左行怀的目光非常锐利,就是那种不加掩饰地审判人一样的眼神,让郁徵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无所遁行。

他的目光像刀子, 可以剔除一切伪装,又像是能把人所有的勇气都刮干净。

郁徵强迫自己不许握拳,不许流露出弱势。

他告诫自己, 与猛兽打交道,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不能胆怯。

左行怀问:“左某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得殿下恼怒?”

郁徵道:“实不相瞒, 并非将军做错了什么, 只是本王认为婚姻不是可以妥协与交易的部分。”

左行怀盯着郁徵““殿下是不愿与任何一个非心悦之人成婚,还是单单不愿意与左某成婚?”

“任何一人。”郁徵抿了抿唇,“本王不想有朝一日遇上心悦之人,还要先和离。”

左行怀微微颔首:“左某明白了。”

左行怀说完就走了。

夏南军的人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郡王府,似乎一下空荡了不少。

郁徵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 看着黑暗,看了许久。

他想, 他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成熟的政治家为了达到目标什么都能交易出去, 区区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并不算什么。

他之前也觉得他可以。

等事到临头, 他才惊觉不行。

他无法妥协。

一个人之所以活着, 总得坚守些什么东西。

若不然,何必那么努力地重活一世?

毕竟无论活多久,人生的尽头永远是死亡。

左行怀的势力一下从郁徵身边消失。

这种消失并不显眼,然而郁徵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空缺。

其他人好像也察觉到了那股空缺,长马县与蓬定县那些有钱有势的地主乡绅们,似乎一下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一日,蓬定县庆岚镇中,还有两个村子为了争地,抄起镰刀锄头直接打了起来,参与打架的人多达上千人。

在这场大规模械|斗中,有三人最后重伤不治。

县衙不敢管这么大的事,新任的县太老爷伏东风只当不知道。

最后还是郁徵令纪衡约带人去捉了凶手回来审判。

事情了结后,郁徵传伏东风过来问话,伏东风赔笑,委婉地表示衙门也就二十多衙役,加上打杂的不过四十人,实在有心无力。

伏东风不敢直说,不过明里暗里都推脱,借口乡里的事向来是宗老在管,以前的县令也不管。

郁徵直到此刻才意识到,郡王府那五百多人的用处也并不那么大,散落到几十万人当中不过像水滴散入池塘中一般。

没了左行怀明里暗里的支撑,哪怕是两个小小的县城,郁徵想要完全控制住,达到说一不二的效果,也并不容易。

郁徵一下就忙了起来。

纪衡约等人也常在外面忙活。

这日下午,郁徵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伯楹在郁徵身边伺候笔墨:“殿下,那我们还如之前一般开荒么?”

“开,为何不开?”

伯楹默不作声。

郁徵淡淡道:“左行怀在这里深耕了近十年,我们才来一年,拼不过人实属正常。”

马上要过年了,郁徵下令,督促底下的人继续开荒,牛和马也依旧借出去。

同时,他让田官周兆明确登记好开荒的人家的情况。

没了夏南军的支撑,他们在这里做事是会难一些,可也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郁徵心里撑着一股劲儿。

迟早他会将邑涞全郡收入囊中。

最近几天月色都不好,马上要过年了,月也变成了下弦月。

郁徵凝出的月露都少了些。

因连续几天夜晚都在外面引动月华,他受了些风寒,身子骨不那么舒服,临近过年还咳嗽了。

熊猫下山来帮他诊治,给他写纸条,让他不要过度劳累,劳累容易伤神,伤神则容易致病。

郁徵倒没有觉得怎么累,生病也与这个没太大关系,只是这事不好不听大夫的。

熊和让他歇息,他只好在府里养了几日。

郁徵和左行怀隐隐有断交的趋势,熊猫族那里倒还帮着修整兵器。

熊猫修整好的兵器比之前的好用得多,左行怀的手下都抢着把兵器送过来。

收到兵器后,夏南军的士卒都拼命夸,好话送了一筐又一筐。

熊猫们被夸得高兴,连嚼矿石的速度都快了些。

郁徵知晓后没说什么,按照原定的计划,把这批兵器全都接收了过来。

至于酬劳,郁徵暂时不打算去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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