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断情绝念（1 / 2）

她看着他，那目光清淡又冷清，像是在看一朵花一片云，让他不敢再看，只能垂眸轻声地问：

“你答应过的，不会骗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变了呢？”

少女语笑嫣然：“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游戏呀，你情我愿，何必多做解释。

我原本觉得，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是一场云雨之欢，这也算是我付出那么多时间精力来寻找新玩具的报酬。”

她俯下身去，凑近他的耳朵，唤他的名字，恶劣又厌弃地说道：

“可是现在啊，我觉得脏。”少女面上带着恣意的笑，眼神却像寒冰一样冷：“一想到你的出身来历，我就恶心地像吞了个苍蝇。”

她缓缓将身子挪出半米远，拿出雪白的丝帕一点点擦拭着唇角，手腕，那种慢条斯理的优雅此时却带着一种凌厉的狠绝。

从她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犹如最猛烈的冰锥，将慕南矜刺伤的体无完肤。

“我若是早早查出你的出身背景，你根本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资格。”

少女冷冷淡淡地看着他，那样的目光比漫天的冰雪还要冷寒刺骨，慕南矜面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他的肤色几近透明，一双黑眸黯淡地没有丝毫神采。

他垂着眸，不敢再看少女一眼。

那些晦涩而又痛苦的记忆被她一句话再次勾起，席卷而来的除了漫无边际的惨痛回忆，还有刻入骨髓的倦怠与自我厌弃。

是呀，一个去过那种地方的人，一个浑身上下都写着穷酸两个字的人，一个在风岛里呆了五年的奴隶，如何能够贴近这高贵枝头的玫瑰呢？

他原本就是烂泥水沟里腐烂的根，却不切实际地做了一场寻欢的美梦，此刻也不过只是梦醒之时到了而已。

“原是我不配，你既然知道我不配，为什么还要朝我走来。”

他低低地，低低地问着，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却还是挣扎地问出来。

为什么你早知道我可能会如此不堪，为什么还要给我欢喜，予我珍重，让我费尽心机地去赌，只为了在你心里划下一道痕迹。

等少女清灵而沉寂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仿佛已经在这场美梦里走到了尽头。

“除却一切外在，你能引起我关注的，就只有这张脸，还有那神秘诡谲的身世。”

少女俯身而下，隔着帕子细细抚摸着他清绝的面容，眼里的痴迷与留恋清晰地印在他眼中。

此刻却显得讽刺而绝望，她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他早有察觉，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你长得真像他，却也只是像而已。

他冷漠矜贵，清隽优雅，而你却虽有两分心思，却也不过尔尔。

最重要的是，他强大到足以征服我的心，而你却始终没让我动心片刻。

除了长得像外，其他的，真是一无是处啊。”她这样轻轻道，浅淡的语调里包含了几分轻蔑。

“我对你好奇，查到你的身世背景与多年前的旧事有关，这才步步为营，诱你入局。

这一年半，我帮你，是为了查出你的身世，我对你感兴趣，是为了你这张脸。

如今都得到了，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呢？”

“他呢？”

“他呀，早就不在了，有关的记忆就像落日余晖下的一场色彩斑斓的梦，纵然经历过背叛，伤害，痛苦，不甘，也不愿意被抹去，仍然会留恋的梦。”

顾颜欢微微仰起头，动人的眼眸像是覆上一层浅浅的薄雾，衬着唇边那样温柔美好的笑，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难以割舍的回忆，神情苍凉而孤寂，冷清地完全不像是容颜绮丽的妙龄少女。

慕南矜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他很想很想再多问一句，既然他背叛过你，伤害过你，为什么还要留恋呢？

她明明才十七岁，却仿佛在拥有了精明才智外，也拥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其实并不了解她和她所说真假，却不知为何清楚地认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心里的那个人即使伤害过她，也是她最留恋的所在，而他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可以随手丢弃的玩物与替身。

可是她这朵玫瑰早已叫他无法自拔，不能割舍，慕南矜撑着身子，拾起掉在一旁的花束，轻轻柔柔地唤她的名字，想要最后送她一束花：“答应过你的，送你的的生日礼物，就当最后一次。”

顾颜欢淡淡地扫过他手中的玫瑰花束，编织的玫瑰花形态各异，但是惟妙惟肖，能看得出来做工之人的专注用心。

她轻轻地笑了，声音又清又亮，仿佛很满意地接过，转眼之间又把它丢在地上，压着鞋跟踩了个粉碎，散落的花带飘散在雪地里，那样热烈的红，像是一团火一样。

同这束手织玫瑰一起碾碎的，还有他们再也回不去的欢喜与慕南矜仅存的自尊。

慕南矜不知她心性恶劣，不知道她接过玫瑰花只是为了羞辱他。

对，是羞辱。

在此之前，顾颜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如此对待慕南矜，不顾念旧情。

没有丝毫温软，有的只是麻木和冷漠。

“这样穷酸的东西，我家中的女仆都未必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