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年前的旧事(1 / 2)
慕南矜一眼便看到了顾颜欢背在后面的手,他有些踉跄地下床拿了放在一旁的药箱,在顾颜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的手指冰凉,因流过太多血而显得苍白,一只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少女的手,另一只手取过药膏认真地为他涂抹着伤口。顾颜欢往下看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颚,和分明翩飞的眼睑,再更近一点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气和浓重的药香。
不知为何,顾颜欢的心中微微发苦,有些酸又有些闷,这种感觉让她熟悉又陌生。
她的手被慕南矜紧紧握着,少年修长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肌肤,她不自觉地转头却恰好看到了少年宽大衣袖依稀露出的手腕上斑驳狰狞的伤口。
一道道一条条,狭长而狰狞,有些时日尚久却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疤痕,有些却像是最近两个月才留下,刚刚愈合的皮肤结上了微红的疤。
有什么画面在顾颜欢脑中一闪而过又被她迅速捕捉到,那天在孤儿院她去送药送菜意外被慕南矜压在床上,挣扎之间她仿佛也在他手腕上看到这些疤痕。
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道道刀疤。
顾颜欢抓住慕南矜的右手,迅速掀开衣袖,左手轻轻拂过密布在他手上的一条条疤痕。
或长或短,每一道都像是一个烙印,紧紧地刻在少年原本无暇的肌肤上。
顾颜欢轻轻地拂过每一道疤痕,面上平淡的容色也慢慢变得哀伤,慕南矜看到她的神情却收回手,紧紧扣好袖口的扣子。
他并不想得到她的怜悯,尤其是在这样情况下的怜悯。
良久才听到女孩低沉的声音:“这些疤,都是你自己划得吧!”
这些疤对于曾有抑郁症的顾颜欢再熟悉不过,那些暗无天际的时日,她在黑夜里摸索找不到出路,也曾一道道划下疤痕。
这些都不过是熬不过心上痛苦的人,用来转移痛苦的手段。
是自我惩罚,也是最后的挣扎。
慕南矜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深沉如墨玉的眸色暗沉地看不见一丝波动。
顾颜欢突然一笑,不同于以往或是疏离或是明媚的笑意,带着微微的嘲讽和苦涩:
“你做这些是为什么?补偿我?你明明就知道那件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和这种毫无意义的付出,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不用再做了,竹溪先生的诺言我会完成,我要做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你付出些什么,那也绝不会是现如今的情况。
她分明笑得无比绚烂,说出来的话也决绝笃定,却不知为何却能让人感受到假面下的一点哀伤和决绝。
她从他的手掌中毫不留恋地抽出手,还没上好的伤口划过一点血滴,躺在床上的慕南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还吊在半空中。
他分明已经很及时,却还是没能攥住她的一片衣角。
他失落地放下手,胸前一层又一层包得厚实的绷带浸出血迹来。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那些血迹,其实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感动,却还是这样固执地做了,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些,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却终究还是被她知道了。
终究还是无用。
顾颜欢快步跑出屋子,有些气喘地扶住柱子,丝毫没了一点平日里讲究万分的仪态,慕南矜手上的疤痕就像是回忆的钥匙,一点点打开了那些她不想回忆起的故事。
那些黑白色的扉页里,一点点被吞噬的感情和记忆。
她低着头微微调息,想用力按下所有不合时宜的感情和思绪,却听到了前方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
“小丫头,看见他那些伤口,心疼了吗?”竹溪先生端着新的一碗药汤,望着她道,目光促狭。
顾颜欢抬起头,看了一眼竹溪先生碗里的药,神色早已恢复了平日的镇静优雅,她礼貌地对竹溪先生解释:“确实有些心惊,原来慕同学曾经受过这么多苦,不过颜欢确实不需要他的好意,还请先生将和他的那个交易作废,一切后果有颜欢承担。
若颜欢能办到先生所请,也请先生好好地为他疗养身体。”
顾颜欢的目光一直凝在那碗汤药上,竹溪先生却紧紧地盯着她的神色想看出些什么,良久后长叹一句:“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也越来越看不出你们小辈之间的你来我往了。
但我有些话还是要实话实说,练蛊之事虽是我提议,但是我本意是看出他身体孱弱多病,想要他传承我一身医术,他却与此道无缘,只想为顾丫头你心里的骄傲和昔日我对他的恩情做个了断。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真的拿这孩子的身体做些什么,不过若无此事,我也不可能诊出这孩子的半身伤痛,一切都是刚刚好。”
“昔日的恩情?先生可否告诉我,这是指什么?”顾颜欢冷不防问出的一句,却让竹溪先生绷紧了神情。
他端着碗的手有些触动,一直神采奕奕的面色也仿佛陷入了回忆:“说起来那是十年前帝都的三月,虽是冬末春初,却下了一场极大的雪,铺到地上厚厚的一层,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我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