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人往事2（1 / 2）

每日来药馆问诊和抓药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异乡人。

药馆的小厮不多，齐煜忙前忙后，热得满脸通红。

墨清河见人多也不恼，波澜不惊地把脉、开药方，齐煜和其他的小厮负责抓药，整个过程都有条不紊。

只是今日甚怪。

有几个看起来孔武有力、肌肉发达的汉子竟然也跑到医馆来问诊。这与那些老弱妇孺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墨清河眯了眯眼，漆黑如墨的眸子如深渊一般。他把过其中一个汉子的脉象后，淡淡开口道：“体质康健，不必服药。”

那粗旷的汉子挑了挑眉，大刀阔斧道：“胡诌！我曾一顿能吃三碗饭，现如今只能吃一碗！”

众人闻此，都偷偷背过脸偷笑。墨清河似是在思索什么，表情还是一副清冷镇定的模样：“想必是暑气过盛的缘故。”

汉子见众人贻笑大方，不禁有些脸红脖子粗，硬着头皮道：“连胃病都诊不出来，庸医！”

墨清河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多了份不悦的神色，闪瞬即过。

医馆开张有一段日子，这是有人存心想找他的麻烦。墨清河脑海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又瞬间打消了疑虑。

“胃虚则脉象沉细迟弱，而你的脉象却有力不紊。”墨清河慢条斯理道，“我给你开一味降火的方子吧。”

那汉子顿时哑口无言，但仍然犟着头，蛮横道：“你这庸医，连脉都摸不准，我看你这药馆也别开了，都是在草菅人命！”

排队的众人窃窃私语，多半是在指责汉子的无理粗旷，还有一些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小声议论猜测这墨大夫会怎样收场。

墨清河微眯着眸子，闪过一道清浅的怒意，目光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

“齐煜。”墨清河抬了抬手，出声唤道，“给这位客人上一盏凉茶。”

齐煜匆忙赶来，弯身给汉子陪笑道：“客人莫气，我家大人诊脉从不曾看走眼过，眼下这日头高照，热得很呐。”

汉子并不理会，不耐烦地剐了一眼齐煜，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开。

“我这正好有一盏上好的凉茶，烦请客人喝了吧。”齐煜直接忽视汉子不耐烦的样子，恭恭敬敬地俯身递上一盏茗香四溢的茶。

众人的目光投过来，那汉子甚是窘迫，只得仰头，咕噜咕噜地将那盏茶一口而尽。

汉子喝完便高声嚷嚷：“若是此茶无用，就说明此医是庸医！”

这下，众人不由心下一惊，这茶有用与无用，缓解症状与否，可不都是这汉子说了算么。

墨清河却镇定自若地挥着折扇，淡淡一笑：“悉听尊便。”

齐煜见此，了然一笑，顺势对那汉子道：“成，客人不妨留在我们药馆用午膳，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你的胃口。”

汉子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另一个小厮皱紧眉头，附到齐煜耳边小声提醒：“倘若这泼皮故意少吃呢？”

齐煜笑着回应：“大人自有大人的考量。”

墨清河面上不带一丝愠怒，望着那汉子微笑道：“客人请坐一旁，墨某要继续看诊。”

众目睽睽之下，汉子显得十分被动，只得在旁边的木椅坐下。

过了约莫两柱香时间，墨清河才悠悠开口：“刚刚客人喝的茶里，添了连翘与竹叶，都是降火解毒的好药。但这胃虚、有胃病者饮下，必会在两柱香时间以内腹痛不已。”

“但大家有目共睹，这位客人并无任何不适。故并非胃病。”

墨清河清清浅浅的嗓音传来，甚为悦耳，连这酷暑的燥热都被盖了去。

齐煜见状立马补刀：“这位客人所言不实，我家大人没有错诊。”

那汉子有口莫辨，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低头。

与他同来的汉子们纷纷不服，道：“我们又不通药理，怎知你所言就为真？若你这茶里并未加那劳什子草药，只是普通的茶水，腹自然不会痛。”

那汉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附和：“凉茶我也喝了，若我午膳时还是没有胃口，那就是这庸医误诊！”

看来是铁了心要无赖到底了。

齐煜气得咬牙切齿，不禁暗暗怒骂道：“小人！”

他担忧地望了一眼墨清河，只见他神色如常，面色也是一如往常清淡。

“无妨。”墨清河道。

到晌午时，厨子端来了一大桌佳肴。

墨清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对汉子道：“请用。”

汉子也不客气，直接上桌，拿起竹箸便开始狼吞虎咽。

众人窃窃私语，对着汉子指指点点，这也能叫没胃口？

墨清河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一碗罢，那汉子依依不舍地放下竹箸，嗡声道：“胃口不佳，吃不下。”

说罢，一阵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您的肚子都在提醒您多吃一点呢。”齐煜一脸善意的提醒汉子。

那汉子见此窘状，又尴尬又气愤地转身离去。

他同行的汉子也变了变脸色，相继走出了医馆。

众人拍手叫好，这闹事者终于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