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君他后悔暴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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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话都没有这一句对殷今朝来的伤人至深, 楚倦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冷宫救下他。

只这一句话往昔数年都被盖过,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殷今朝几乎是狼狈的逃出了九华宫, 出去的时候扶住门框几乎栽倒在地,魏和想斗胆上去搀扶,冷不丁抬起眼却看见新帝满面泪水。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殷今朝哭, 服侍这个乖戾皇子数年的内监忍不住讶然,原来殷今朝也是会落泪的。

那样暴戾恣睢稍不顺意便屠尽一切, 无可不得的小暴君原来也有束手无策之人。

那张容颜盛极的脸颊上泪水肆意, 而在他身后重重宫阙当中, 白衣青年犹如神祇双目微阖,好似永远不会再为这个人心疼。

天地之间只有风雪愈盛, 撕扯着鲜血淋漓的过去。

殷今朝这些日子过的并不算好,心力交瘁还要处置朝中诸事, 景德帝的丧事要处理的合情合理, 太子党羽和二皇子一党的处置也都要他一一裁决。

朝中勾心斗角,他又年纪尚轻 , 身后无母族支持, 前生尚有楚倦背后的陇西可以依靠,如今就剩下他孤身一人, 朝野不认他的声音极大, 后来就都做了重华宫阶下的亡魂。

杀一次朝臣大骂他手段阴狠非明君之相,那就杀两次、三次、有胆敢联系旧部意欲趁乱起事的诛连九族,杀到朝臣噤若寒蝉再无一人胆敢多言。

朝中老臣在短短一个月间换了数批, 沉寂多年的寒门学子被提拔上来,各州府虽暂时没有大的调动,但也只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在殷今朝的雷霆手段之下朝局暂时平稳下来, 一切百废待兴,景德帝在世时士族已然兴盛,如今砍了大批朝臣,剩下的世家暂时蛰伏,世家大族垄断了北魏的经济命脉,而殷今朝从不为人所制。

他永远信奉的都是绝对的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其间楚倦也上过两道乞骸骨的折子,据说殷今朝瞧见的时候加重了伤势在龙椅上呕血,却到底还是让魏和恭恭敬敬的把折子送了回来。

不准。

楚倦骨节修长的食指敲着那封被打回来的折子,眉峰微聚,不辨喜怒。

003在天空中绕了一圈:“宿主在想什么?”

楚倦看着折子上的血迹,半晌冷冷道:“万恶的封建帝制。”

想走都走不了,还要看殷今朝同不同意,真是——

003:“......”

它还以为宿主会对殷今朝的伤势发表一点看法了。

“有什么看法?”楚倦把折子合上,不让那血迹继续待在视线里,“他是天命之子,总是不会出事的。”

所以又何须这样过来给他卖惨,让他看见他是有多凄惨?自己总不会再跟前生一样冒着风雪过去看他有没有受寒,抱着他去找太医。

过去数年,再想起来都是恍如隔世。

本应热闹的上元节今年也格外凄冷,景德帝崩逝,举国上下服丧服二十七日,不得大肆庆祝年节,这一年上元护城河少了满河的灯盏,多了无数草草裹了扔上乱葬岗的尸体。

九华宫的后窗正对着御花园到重华宫的小径,一般有什么议论楚倦凭借着003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如今围在一处分吃点心的小宫女正悄声议论着他。

“满朝都说囚在九华宫的那位是当今陛下的恩师,据说是跟随陇西李氏背叛了陛下,不晓得关这里做什么了。”

她们有幸偶尔在窗边见过那位大人几次,确实是位光风霁月的清润公子。

“该处置的都处置完了吧?贺大人好久没拖尸体出去了,好像就剩下陇西李氏在押未曾处置了。”

“说起来今日陛下是不是召见了陇西李氏?

“不知道还没有命在,我听说陛下活扒了二皇子心腹的皮,还有砍了双手双脚拖出去的了......”

那些酷刑吓的小宫女瑟瑟发抖,连忙捂住耳朵不敢听了。

当天傍晚魏和就领了陇西李氏族人来拜见楚倦,茫茫风雪当中外头他一家子人都到了,战战兢兢的跟他道上元节好,花朝和孟春也在里头,不敢说话,只是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最后是他的舅舅和母亲俯身道:“陛下宽厚,不计较李氏一时为奸人蒙蔽的罪过,只是罚了一年俸禄,如今我等不日就要回陇西,也请大人保重自身。”

跟随二皇子叛乱是何等重罪,其他人都是诛连九族不留活口,唯独对陇西轻轻放下,只是罚俸斥责这样的轻罚,说是盛宠绝不为过。

禁宫之内不便多留,话说完便随着魏和离开,倒是孟春和花朝忍不住悄悄回头又多看了楚倦几眼,眼眶都泛红。

他们走后殷今朝才现身,穿了一身漆黑如墨的龙袍,偏偏眼角带着一缕红,像是满园冰雪里那一点春色。

殷今朝手里捧了一碗小元宵坐自顾自坐在楚倦的身边,推了一碗给楚倦,热气腾腾的小元宵像是刚刚从锅里出来的,香气扑鼻。

殷今朝拿了白瓷勺舀了一个喂进嘴里,烫到嘴了斯了两口气却没舍得吐出来。

“我十四岁那年宫中上元节大摆宫宴,皇兄们都去了,唯独我身份卑贱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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