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炮灰太子又活了(3 / 4)
了。”
谢沉鹿攥住楚倦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
原来撒一个谎是需要千千万万个谎来圆的,只要有一个开始就要源源不断一直继续,直到被彻底戳破的那一刻。
他既惶恐那一刻的到来,又贪恋没有被戳破的那片刻美好。
楚倦又做了梦,这一回倒不是噩梦。梦里星光流转是人间六月,萤火在溪水边的草丛里被惊扰得翻飞,静谧的山林间偶尔噼里啪啦的炸开树枝燃烧的声音。
拨开草丛就能看见篝火上放着一尾鲈鱼,凤凰火烧的肉香四溢,远处溪水潺潺。
白衣青年解开衣衫露出线条匀称的脊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嵌在他肩胛骨上,凤凰跪在他身侧为他上药,幽静的月色落在眉眼间,不加修饰就已是一副难得的好画。
“看你下次还去不去捣饕餮的窝了,今天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一条尾巴保得住吗?”凤凰手重了一些,听见楚倦一哼就忍不住放轻动作,“疼死你算了。”
反正活着也是给旁人送死。
楚倦半阖着眼,摸了摸手中封好的玉盒,不辨喜怒:“沉鹿要的。”
“他拿去给谁的,你不知道?”凤凰骤然逼近,旷夜无声,相隔半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的太子殿下,你是瞎了眼吧?”
白衣青年似时笑了一下,星夜流光,他从被压低的草丛中抬起头来,“你看我像是瞎了眼吗?”
他眼里的光亮的晃人心神,凤凰一下子没了言语。
他只是洒脱又固执,从来不肯回头罢了。
楚倦披衣而起,踩着水草向着原野尽头头慢慢走去。
身后的人取下鲈鱼扛在肩上苦笑着嘀咕:“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那声音低若蚊呐,很快就散入夜风,消弭无形,凤凰啧了一声:“哎,你等等我呀。”
茂密的芦苇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拨开,谢沉鹿看着两人远去,踩过燃烧后的篝火,然而篝火却纹丝未动,依然固执地燃烧着。
是了,这里是楚倦的梦境,是过去之事,往事早已不可追矣,那是他无论怎样都不能涉及的过去,独属于凤凰和楚倦的过去。
谢沉鹿缓缓睁开眼,正是午时,殿下不说,他猜不透的心思只能入梦探寻,他伸手往旁边探了探,床榻已经凉了,人早已不在身侧。
谢沉鹿慢慢站起身来环视一周,没有看见人,一双眼刹那间犹如淬冰。
“殿下人呢?”
毕方站在门外听见声音,连忙道:“凤凰少君来访。”
所以,太子殿下出去待客了。
谢沉鹿从窗棂处抬头,远处天际一只通体五彩的凤凰在风中展翅,掀起万里长风,凤凰的翅翼之上是一个白衣人影,长衫在风中猎猎,他支起一只腿遥望苍穹,而凤凰则向着天之尽头飞去。
那是楚倦和凰奕。谢沉鹿的手在袖袍中不自觉的紧握。
最后凤凰停留在无道天最高的一棵梧桐树上,夕阳西下,漫天的红霞洒满了天幕,衬的梧桐树也血一样红,凰奕也知道他身体不好,这回特别挑了温和的好酒。
大约是趁着醉意他才有勇气送出凤凰翎:“我知道你把你的逆鳞给了谢沉鹿,可我还是想把这个给你。”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凤凰一族也有一生唯一一片的翎羽,但凡触动,三界六道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赴约。
凰奕是聪明人,可哪怕聪慧如谢沉鹿都逃不过情之一字,又遑论是他,远处一袭青衣飞快靠近,他伸手将翎羽化作流光打入楚倦掌心。
“留着吧,”凤凰将双手背在脑后,淡淡一笑,“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就催动凤凰翎,天涯海角,尽可去得 。”
若是有一天,你想离开谢沉鹿这个疯子,我会立刻带你走。
天高海阔,如同我们少时一样自由自在,哪怕你再也不能遨游四海,可还有我,我愿意做你的翅翼。
——我愿意带你去这世间任何地方。
而这些未尽之言也许永远不能开口。
谢沉鹿已经到了梧桐树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一张勉强戴上的面具,天幕阴沉,他撑一把二十四骨节的天青色油纸伞朝楚倦伸出手去:“殿下,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
夜色四合,今夜是无道天开启的最后一个日子,小团子已经挨在楚倦身边香香甜甜的睡着了,谢沉鹿这才走出浮空舟。
巨大的浮空舟悬浮在暗夜当中,潮汐拍打着无道天的结界,带来阵阵绵长壮阔的波涛。
凰奕站在潮汐之前哪怕眼前万丈风浪都未曾吹动他办分袍角:“谢沉鹿,他是没了记忆,可每一段记忆都有苏醒的时候,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吗?”
告诉他你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疯子,处心积虑费尽心思谋划他的性命,为着另一个人。
谢沉鹿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会杀了你。”
在你开口之前。
这话不假,三百年前他们就打过一架,为着楚倦的尸身,那一架以凰奕身负重伤作为结局。
“可他总会有记起来的那一天的,”凰奕嗤了一声,声音骤沉,“或者说,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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