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大佬17(2 / 3)
琴琅一边胃疼,一边强忍着羞耻,烫嘴似的迅速说完:“不论如何,你想办法空出那天空档,事关重大,望你细切思索后再答。”
孟逢殃雾蒙蒙的眉梢微动,小扇一样的睫羽抬起,点头。
【负面心情get√,仇恨值+1。】
终于听到了句熟悉的话,琴琅暗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接近约定好的七月十五,还在整理着最后一卷的琴琅身形忽然猛地一颤,忍不住跪在地上,弓身痛苦地喘息起来。
月隐乌云,在月光不能照及的房间里,伏着一个人影。
几缕潮湿乱发黏在唇边,那片薄薄无血色的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却莫名透着一股逼人而不自知的靡艳色/气。浸饱了淋漓冷汗的苍白长指拧着纸稿,在柔软的白宣上沁出一枚枚深浅不一的指印。又像是尚且保留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刻意避开了黑字。
劣质的书墨香若有似无,也不知是案几上刚打翻的,还是这纸稿上慢慢晕染开的。
系统的掉级结算恰好也定在了月中,每个月的十五日。
境界动荡,原本高耸巍然的梯阶轰然倒塌。在庞大的灵气一下子失去了屏障的一瞬间,琴琅像是被人当膛轰了一炮,猛烈的弹药在识海中炸开,震得整个人气血翻涌、恨不能狂喷鲜血三万丈。
幸好幸好,孟逢殃昨天没有回来睡觉。不然看到他这副尊容,两个人谁都睡不着了!
在蚀骨的痛楚中,琴琅不忘在脑中插科打挥,皮那么一下。
等缓过这股阵痛,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紊乱的气息,扶着书桌,慢慢站起身,难得地抬手唤出水镜。
呸呸吐去嘴角濡湿的一缕缕乌发,他又费了一番功夫,掐诀幻化出了另一套服饰。还是未来的空蝉谷校服,一袭青衫,落拓飒爽。衣领扣得紧紧的,连手背都由一小节竹青色护腕裹着,以至于抬手时方能窥见一丝隐秘的肌肤。
“问为什么……拜托,那可是燃灯渡会!”琴琅边系衣扣,边回答系统为什么特意换衣服的提问,声音振振有词:“我自从穿进这个世界,一直待在南洲。好不容易出师寻山访水,就差中洲没有走过了,这次一定要打卡!”
哪怕多了一座修道仙府,洛京说到底仍旧是市井。百姓爱热闹爱乐子,喜欢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怕是带了祭祖意味的中元节也要玩出些花来,多出了放河灯、送风筝、闹庙会等活动。
还是第一次迎来中洲的节日,听说吃的喝的五花八门,他不由摩拳擦掌,生出期待和兴奋。
其实还有一点,他不太好意思和系统说,一想到这次渡会将有孟逢殃的陪同,心脏又多出几分小雀跃。
收拾了仪容,清理了因为他而变得凌乱的书桌,琴琅坐在宽椅上,安心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眼见着朦胧的日光从一扇扇窗棂之间缓慢移动,始终看不见孟逢殃的身影。
琴琅:“???”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放人鸽者,人恒放之”?
他单手将书稿抱在怀里,一侧肩膀靠了门框,脚尖试探要往外挪。
微曛的阳光洋洋洒满水磨门槛,阶下千百竿翠竹夹道,用苍苔白石铺成一条甬路。孟逢殃住的偏远,四年前的时候,他乍一出去还以为是什么荒郊野地,没想到几年不见大变样了。郁郁葱葱,多出几分生机。
琴琅的活动范围仍旧受限,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拉回原地。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色,撇撇嘴正觉得没趣要往回走,忽听到远处传来一串零零散散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混杂着闹哄哄的说笑声,但不是冲着屋舍里边来的。应该是偶然路过,要去别的什么地方。
琴琅抬眼望了望,修竹掩映间,晃过几片杏色的衣角。有五六个人,少年少女腰间佩着各式仙器,流光溢彩。几个人神采飞扬,有说有笑的。
若是在以前,琴琅说不定懒得听他们说话,不过今非昔比,孟逢殃大了话也少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在向未来的谜语人人设倾斜,说话温温和和却搞不懂真实心思。
和他交流算是对琴琅的一种折磨,咳咳,专指心理方面。视觉上,最起码非常之赏心悦目。
他默默放大听觉,听清内容的下一秒,怀中的纸稿倏然滑落。
像鸟儿一样,舒展起雪白的羽翼,纷飞四散。
“哎!听说了吗,那个末一的事……今日还等不及上完早课,就甩出一叠纸稿跑出去追人了。”
“呃……如果我没记错名字的话,是叫孟逢殃,对吧?……当真好笑,你看清楚张先生那时的表情没有,面色铁青铁青跟池中碑石成了精似的,乐死我了。”
“就没人觉得他是想癞□□吃天鹅肉吗?藕荷衣衫,轻纱幂篱,腰悬了一柄判官笔——分明是六派之一,箜潼坞的仙长!对大少爷都不假辞色的人,又怎么会……”
“要我说,替他整理书稿的人就是一个傻子!送了几张纸而已,他还真以为他是孟逢殃的师长了啊,呸,好心装给谁看……”
“确实,这要什么给什么的德性,烂好人一个。指不定啊,孟逢殃背地里骂得更狠呢!”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