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1 / 2)
年迈的唐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掀起惊涛巨浪。
顾家三郎,在宫宴上常见,倒不陌生。只有这顾琬听说胎中带疾,生下来就不便见人,一直养在深闺。要不是有人跑来告知,他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几年前被自己丢弃的女儿。只叹真是时也,命也。要是当初顾家没有留下她,那他也就不会痛下杀手,但此刻自己只怕不好向天都交待。如此看来顾家满门算是为他应劫。
“抬起头来!”听到面前老者威严的声音,跪着的女童抬起了头,但也只是盯着老人并不出声。面前的女童年岁虽不大,却生得一副好容貌,想来要不几年只怕也能名动天下。特别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是雨后的天空,亮得可怕。
唐王看着这双清亮璀璨的眼睛,还有这张肖似先王后的脸庞也不禁有些动容,感叹道“你果然长得像你母亲。”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可知我是你父王?”
跪着的女童依然不言不语,唐王突然心中升起几分烦躁,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来人,先将顾家子带下去。”
本无动于衷的女童大惊,起身拦在自己兄长面前,大声喝止想要上来拉人的侍从“谁敢!”
唐王脸色不变,看着这个自己明明弱小却极力护住比自己大了许多的顾裴禹的女儿。也不发怒,只平静开口道“世人皆说顾家三郎惊才绝艳,是世家第一公子。现如今却只能在幼女身后苟且偷生吗?”
还不待顾裴禹说什么,就听顾琬冷笑一声“大王,您手握唐国众人的生杀大权。所有人在您面前不是幼童也甚似幼童。既然如此,如何求生又有什么关系?”
“呵!”唐王冷笑一声,脸上已有怒容“你这是在说我狂悖无道,嗜杀成性吗?”
在一旁待立的众人见王上生怒连忙纷纷跪下请罪,但始作俑者顾琬脸色却丝毫未变,只是继续说道“王权本就至高无上,这与王上您是否嗜杀并无关系。”
被出言安抚的唐王回身坐回王座,转脸之间已面色平静,好似刚才的怒气并不存在,只是他开口就不如之前那般亲热平和了“不愧是顾家养大的,果然巧言善辩。”
顾琬好像不懂他话中深意还伏地谢恩“谢王上称赞。”
唐王看她这般不禁好笑,突然明了一向无往不利的晏南山和息无常为何会在这个小丫头身上栽跟头了。不惊不怒一副好气度不说,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厚脸皮别人如何于她好像无关痛痒。再想到这样一块滚刀肉要被送往天都,不由得有些期待这天下将会被她掀起怎样的风雨。搞不好真会应了她出生时的箴言,就是不知道于他大唐是福是祸?
唐王挥了挥手,其他人鱼贯而出迅速的退出了大殿。等到最后一位宦官将大殿大门关好,顾琬就知道对她和兄长的考验来了。
唐王坐在王座上却并不着急开口,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顾三郎,你可有恨?”
一直不声不响跪在地上无限隐忍地顾裴禹,在入殿后第一次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王上,这几日磋磨,他已经消瘦许多,但还是难掩风华。已日渐衰老的唐王看到这样的脸都不由心生妒忌,一时间难掩心中杀念。但他今日一见顾琬就知道这个女儿只怕不好控制,自己又不得不用她,而这个顾家子却是可以牵制他的最好工具。如此两难,他即便是王上也不得不相较取其轻。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不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也不等顾三郎作答,继续说道“你恨不恨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是心中恨意难消!”
原本拼命忍耐的顾三郎顿时怒气冲冠,只恨不得冲上前去好杀了王座上的伪君子。但是顾琬却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眼里满是恳求。他看着妹妹含泪的双眸不禁征住,尔后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只是语气中却难掩怒气与嘲弄“顾某蠢笨,不知王上何意,还请明示。”
唐王暗道一声可惜,若是顾三郎冲上前来自己倒好处置了。现在不仅出师无名,还多了顾琬这个变数。但是一介小儿而已,无父无族,留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世人皆以为是我晏某灭你顾家,却不知这雷霆之怒从天上来。”说着抬手向东一拜,似有暗指。
顾琬对当前的朝局并不完全了解,不明白唐王的话中意有所指。倒是顾裴禹眉头一皱,也不知信是不信。只继续听他为自己辩驳。
“你顾家遭此横祸只因你父当年因一己私欲私藏了一件国之重宝,天都认为他有反叛之心,我身受皇命,不得不为。”
唐王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顾裴禹信不信,反正顾琬一点也不信。无兵无粮如何造反?而且这还是想造大晟王朝的反。只是不知这其中有什么不告人的秘密,让顾家做了谁的替罪羔羊。但现在她与兄长并无反抗的实力暂时只能苟且。也不反驳他,好在细听唐王的话语中有妥协之意,看来也并不是非要兄长的命不可,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下王兄。
顾裴禹还在深想家中藏有什么重宝,惹得天都下令灭杀。但思来想去实在是猜不出来,只能直接问道“还请王上直言相告,我们顾家有何不妥?”
“唔”唐王犹疑片刻,但不直说只含糊其辞到“这个乃是皇族机密,我也只知圣意,不知圣意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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