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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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阵已大破,然而此时城中的瘴气仍未散去,谢泊隅点了张符纸试图看清周围,但那瘴气实在太浓,到底无济于事。他于是开始大声呼喊晏舟的名字,一声一声却无人回应,恍惚间谢泊隅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初春的某天,他也曾像这样喊过另外一个名字,而那人同样没有回应自己。

“晏舟!说话啊!晏舟!!!”慌了神的谢泊隅不断嘶吼着试图得到回应,可荒城中却始终只是一片寂静。初春那尚有些刺骨的寒风不识趣地将瘴气一阵阵朝谢泊隅面前吹,他也顾不得会不会将瘴气吸进去,只是一味地重复喊着晏舟两个字。

在瘴气的遮掩之下,晏舟只静静站着另一头听着谢泊隅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难得的木着张脸直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泪却在眼眶中不断打着转,似是有意克制一般怎么都没有流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明,谢泊隅颓然地拖着副疲惫地身体行尸走肉般喃喃着什么沿路向前,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人从浓雾后逐渐向他走了过来。那人的眼尾微红,手中握着把青玉短笛,身形略有些单薄,谢泊隅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眼神清明的少年带着些笑意向自己靠近,他不可置信地试探着唤了一声:“晏心。”

面前的少年在听见那个名字后僵硬地停下了脚步,又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撑出一个自以为无所谓的笑对谢泊隅问到:“你喜欢的人叫晏心……对吗?”,“……对。”直到听见晏舟的提问谢泊隅方才反应过来,他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他会吹笛子?”

“是。”

“那把笛子,叫什么名字?”

“秋水。”

“我和他,很像吗?”晏舟含着满眶的泪水问出这个问题,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不知为何仍期待着谢泊隅会给他一个不同的回答。

“嗯。”又是漫长的沉默之后,谢泊隅终于坚定地出声,他不敢去看面前的少年,只能寻找依靠般握紧了手中的长天剑。

晏舟的眼泪到底还是决堤般滚落,他仿佛祈求般上前,盯着谢泊隅那双不断回避的眼睛问道:“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谢泊隅缓缓抬起头看向晏舟,他极尽温柔地打量着那双被眼泪浸湿的眼睛,最终哑着嗓子答道:“我从未对你有过半字虚言。”

“你撒谎!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啊!”晏舟后退着咆哮出声,往日里澄澈的双眼此刻布满通红的血丝,他将那把名为秋水的青玉短笛重重扔向谢泊隅,接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号啕大哭起来。谢泊隅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并未伸手去接那把短笛,而是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胸口跌落,重重掉在那尘埃滚滚的地上摔得粉碎。

天已大亮,荒城中的瘴气也已散的只余薄雾一般。晏舟依然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他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更咽着。终于,还是谢泊隅先有了动作,他小心又轻柔地将那一地碎片收进随身的佩囊中,未再多言一句,转身独自离开了荒城。

萧萧寒风将晏舟身边的沙尘卷起,他恰巧在此时抬起了头,呆呆看着谢泊隅被尘土与瘴气遮地模糊不清的背影渐行渐远。

顾海一行三人站在街边看着一切开始又结束,大风将晏舟身后秋水剑的剑穗扬起,恰巧拦在他的眼侧,无人得见他现在的表情,只能依稀瞧见他咬紧了惨白的下唇,直到鲜血又将它染红才终于松口。

“师姐,我们回去吧。”苏子拽了拽显然已经入戏了的夏怀若,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回应道:“啊,好。”末了又像是彻底回神了一般说到:“等等,跟我来。”顾海与苏子闻言跟上已然提步向城外走去的夏怀若,在出城的前一刻到底还是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晏舟。一席白衣的少年背着把以白玉为鞘的灵剑,惨白着一张脸堪堪起身,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是一道鲜红的牙印,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被寒风吹倒似的站在一地白霜上颤抖着许久也不曾挪步。

三人一路无言,直到行至入城前夏怀若让两位师弟事先留意过的标记处。此刻这里已全然没了任何法术的气息,夏怀若将一道符篆覆上城墙,顿时老旧的砖石上便依稀映出了一个卦象。苏子上前查看了一番答道:“是震卦,阳爻。”夏怀若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到:“荒城之阵以八卦为基础,虽看似凶险难破,实则并不复杂。按顺序下去,入城前的八处皆可解得。不过虽然位置一致,但未必仍是这一爻,所以万一你们将来游历时抽到这条路线,还需随机应变。”

顾海与苏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他们听见了,夏怀若也不管他们到底明白了几分,见到回应后便拔剑抵住墙砖,在方才显映出卦象的位置看似随意地挥了几下。因无法术及修为附着在上,夏怀若才刚停下手,那几块被剑尖触及的墙砖便骤然开裂,碎成了数块小石渣。

见顾苏二人一脸惊异与羡慕,夏怀若却显得有些无奈:“你们若是好好听课了,这会儿就不该是这个表情。”她不知第几次出手挨个敲了两位师弟的脑袋,希望能让他们长点记性,她叹了口气问到:“我问你们,谢氏道剑集公示招式的第三招叫什么?”听见这个问题,顾海尴尬地向苏子身后缩了缩,与他一道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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