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徐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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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谓跟着家丁,一路健步如飞,等到了正厅,里面的果真是他胞姐的贴身侍女、当初出嫁时从家里带走的柳桃。她带着两个他曾在中宫见过的侍女,身后站了几个太监侍卫,一众人就这样立在厅中,显然是在等他。

徐谓朝座上的徐丞相和大夫人唱了个喏,又转过来朝宫中来的一行人拜了拜。

柳桃回了礼,问候他两句,便向堂上的徐丞相和徐夫人辞别:“如今娘娘让送的东西送到了,该见的小公子也见到了。宫中还等着回话,奴婢便先回去了。”

柳桃说完,福了一礼。这柳桃虽是徐府出身,但实质上早已成了中宫的管事。徐丞相和大夫人也不敢怠慢,忙站起来,徐谓趁机提出送柳桃一行人出去。

来时的马车停在徐府的后门,想是不愿太过张扬。柳桃到了门口,把徐谓叫到一旁,对他讲道:“小公子,娘娘让我代问你,李家小将军现在如何了?”

她礼数周全的神色因慌张而透出了一丝裂缝:“听说太后娘娘遣人去给李家小将军送药,李大将军府门都没让那人进。娘娘让你转告李将军,现在的关头,切不可意气用事、落了不敬的话柄啊!”

徐谓不解:“将军府今日闭门谢客,李伯连我都没让进门,应是算不得不敬吧。只是如今李家幼子进了大牢······”他无奈地摇头。

柳桃“唉”了一声:“那两位将军也真是,大不了便舍了什么劳什子名声,反正名声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救了李家公子又如何?”

“柳姐姐,这事不似你想得这般简单。”徐谓叹气。

“我没读过几天书,我可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弯弯绕绕。照我说,就算将那小儿毒打一顿、落个残废,也总归比砍头强。不过今日小将军离宫后,太后将皇帝叫到寿安宫中一顿臭骂,说是什么小心噎着自己。”柳桃正说着,那边的婢女已经在喊她了:“柳姑姑,该走了!”

“唉,就来!”她应道,旋即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娘娘还让我转告,锦阳宫那位今日回宫了。她如今恩宠不衰、风头正劲,若是李家还想为小公子求情、又有门路的话,可以去求那位。”她说完,朝徐谓福了一礼:“我先回宫了。”

锦阳宫那位皇贵妃在徐谓看来,是他皇后姐姐的心头大患。那位贵妃是蒙古送来和亲的公主,刚入宫时被冷了几月,随后便像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一般、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几乎专宠她一人。徐谓进宫看望胞姐时,曾远远看见那位异族贵妃在御花园中同婢女嬉闹,衣衫凌乱、不成体统。但即便是对她不甚喜欢的徐谓也不得不承认她生的极美,面孔灿若骄阳,艳丽不可方物,微黢的肤色反倒为她增添了异族风情,看上去精气神极佳,像是娇惯养大的武官女儿、又像是话本中所写的出身江湖教派领主家中又跟着父伯习武,整日上房揭瓦也仍被一众师兄弟护着的小师妹。

她和徐谓那出身相府,从小读书习礼,永远声音温柔、举止端庄、性情贤淑的姐姐是两个极端。徐谓的姐姐生的雪白的肤色、纤细的水葱一样的手指,哪怕穿着最繁重的宫装、戴着最沉重的头饰也会挺直脊背、昂起头颅。她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礼数不落一丝一毫,平日里喜穿花纹简易、颜色素净的衣裳,和穿着大红大黄、总是毫不顾忌发出银铃般笑声的皇贵妃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在徐谓眼中,若不是锦阳宫那位多年来无所出而他姐姐诞下了皇长子,他姐姐这皇后之位怕也早是不保了。

说来也怪,锦阳宫那位恩宠如此之盛,竟是多年来连个怀孕的信儿都没有。他姐姐如今一个月无事时多了也只见得皇上一两次,倒也有一子一女了。

徐皇后倒一直都不甚在意,锦阳宫那位虽张扬娇蛮,对她却是恭敬客气。那位比她晚生了几年,在她眼里便是个孩子了。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他的总归都是可不计较的。她和皇帝是结发夫妻,又有一双可爱聪明的子女,这对她来说便够了。

他姐姐实在是容易满足。只是那高大的宫墙之内,便真是她心喜的去处吗?

徐谓回到正厅,徐丞相坐在堂上冷着脸瞟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大夫人脸上带着毫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

徐谓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玩够了,自然是要回家了。”

此言一出,徐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便打算一直这般纵溺声色下去?你看看和你一起长大的别人,啊?李家的李信怡,车骑将军,若是朝中后继无人,她接了她父亲的位子都有可能;陈家的陈志文,在翰林院如鱼得水,不日便可升迁。当然,老夫知道你还看不起这两人,往近里些,你看看你弟弟宝元,年纪比你小不少,出息比你大不少!是,你姐姐是皇后,可她能护你一辈子吗?到时候你爹我两眼一闭腿一蹬,你还上哪拿钱出去玩乐去?”

“是是是,是我的不对。”徐谓不满道,“天天这些老生常谈,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不就是做官吗?小爷我今秋就去参加科考,靠我自己考他个官当当!”

此言一出,大夫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徐丞相回头瞪她一眼,她端起茶水来:“没事,老爷,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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