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它要不借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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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九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当滨河路园子里的花再次开起来的时候,何宸风家的儿子小树已经快要上小学了,这时候他正跟何老头一人拿着一个小凳子,准备坐在花园树荫下做数学题。

小家伙脚边有个滑板,板上已经有了些磨损,显然已经用过挺长时间,不远处秋千架还在微微的晃动,此时几乎无风,应该是刚刚有人荡秋千了。

何老头把一个小演草本放到矮桌上,然后拿了铅笔和橡皮放在旁边,告诉小树:“玩半天了,别玩了,过完五一,再等几个月你就要上小学,来把这些题做了,省得到时候你跟不上。”

何老头说完,费力地弯下身子坐在凳子上,他胖,坐着这样的小凳有点吃力,可这个高度重孙子用着合适,他愿意迁就。

“哦,好吧。”小树其实还想玩,可是家教使然,让他没去顶撞他太爷爷。

何老头给他留了二十道十位数加减法算数题。让他一道一道往下做。他则在旁边瞅着重孙子。

这时候有些农村的小学招生时的唯一要求就是孩子能把一到一百背下来,这样就可以上学读书了。

鹿港这边的城市小学要严格一些,可也远不能跟若干年后孩子们的学习难度相比。

小树这边做得还是挺快的,前边十几道题里边,除了加法,还有几个是不需要借位的减法,直到还剩三道题的时候,小树被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算。

他歪着头,下意识用牙咬着笔杆。看着那道“26-9=?”发愣。这种借位的他学过一回,可还不大会用。

“怎么?这个不会算啊?”老头故意出了个挺难的题,倒真把重孙子难住了。

“嗯,这个不会算。”

何老头用手指着个位:“你看看,个位数,用6减9不够用,那就借一位。”说着,拿铅笔在数式的十位数上点了一个点。小树本来正低头看着何老头给他讲,听到这里,抬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问何老头:“太爷爷,那它要是不借呢?”

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花骨朵的何老太太听了,“扑哧”一乐,然后立刻努力收回了自己的笑,重孙子学习的时候,她很自觉的保持安静。

而这时候小树小同学仍然一脸正经地等着何老头的回答。

老头听了,看着重孙子,无奈地说道:“它不借,那你问问它借不借呗。”

小树却说道:“它要还是说不借呢?”

何老头泄气地丢下笔,仰头望天深呼吸,“它不借也得借。”

小树:“……”

何老太太站在远处笑意忍不下,跟保姆俩人听着这一大一小俩人的对话,觉得比听评书还有意思。

小树发着愣,看着何老头,看的刚才还挺威风地说不借也得借的老头有些心虚,他想着自己这么教重孙子是不是有点不对,何老太太发话了:“你还是别教了,等他爸妈回来了让他们教吧,你看把孩子给教成什么样了?”

何老头:“什么样,怎么样啊,我重孙子哪儿不好啊?”

“没,哪儿都好行吧,你还是别教了。”何老太太经常跟他抬杠。

何老头犟上了,继续教了一会这个减法题,最后还是放弃了,小孩子的思维他理解不了,玩不过这孩子,只好泄气地挥挥手,“行了,你先去玩吧。一会回来把这几行字写一下。

何老头这辈子一直遗憾自己文化不高,所以从小树还小的时候,就主动张罗着教小数一些基本的识字,认数字这些事。

可这孩子的思维跟一般人有点不一样,经常提出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总是让何老头无奈至极,倍受挫折。

听到太爷爷说让他去玩,小树欢呼一声,猴子一般跑到那几棵几十年树龄的大树下,然后双手抱着一棵树干,用腿夹住了手脚并用,蹭蹭蹭地往上爬,这已经是滨河路这个园子里的人都常见的节目了,见到他又爬上去,谁也没有多吃惊。

老太太仰头看着快要爬到树杈上的小树说道:“看我重孙儿这身手,多厉害。跟他爸一样。”

何老头本来也要这么说的,可老太太先说话了,而且说的是他想说的话,他便换了个说法:“也不看看是谁重孙子,还不是我老何家的后代吗?”

“就你?”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的胖身子一番,然后转回去继续看自己重孙子,不理他了。

“就我怎么了?”何老头瞪了她一眼,同样把目光转向自个儿重孙儿。这老太婆,天天跟他作对,还是重孙儿好。

两人这边斗了几句嘴,小树已经把自己的小身子隐没到树枝中了,枝杈中还可以看到他的小腿在晃荡,他坐到一处粗树枝上,然后用两臂抱着,在上边玩了一会儿,这才又抱着树干,快速地往下滑,离地面还有一米高的时候他直接就跳了下来。

老两口谁也没大惊小怪地像别人家的老人那样紧张地问没事吧受没受伤破没破皮之类的话。家里有这样淘气的小孩子,不习惯也得习惯了。不管怎么说,已经跟着他爸习武两年了,总是比一般小孩子体格强健灵活些。

晚上何宸风和于采蓝回来以后,何老太太把那一老一小做借位数学题的事给他们一说,于采蓝笑着扒着小树的脑袋看,说要看看他脑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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